小贾氏大急,她往日只要摆出委屈的模样,安绘就算心中不愿,但事情却无有不顺从的,但没想到,今日安绘竟形态大变,实在是让人意外。 “绘绘,你且等一等!” 她刚刚叫出声,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已经在门口响起。 “许安绘!你也太过分了!居然这般给母亲脸色看,你这是忤逆!你给我站住!若不给我母亲磕头赔罪,看我且肯轻饶你!” 门口出现了一个少女,看上去约莫十三四模样,面皮白净容貌清秀,正是许安云。 来的正好! 许安云在女学,早出晚归,和安绘的作息截然相反,这数天来两人竟没有碰面过,安绘又忙于舞社的排练,一直无暇找她麻烦,今日倒巧,自己送上门来,既如此,自己当然要收拾收拾她,要不然,她还真以为仗着原主的善良,就能蹬鼻子上脸了。 “果然是读了书的人,真真好大的口气,有学问有见识,张口就要治我忤逆,我真的好怕哦!”安绘冷笑:“可我一非读书人二非走仕途,你要告我忤逆?呵呵,也不知道官府受不受理!” 许安云印象中的许安绘,素来温温柔柔,对她们这些弟弟妹妹更是温和的很,今天这般牙尖嘴利的模样别说见了,简直连想都没想过,当下就被弄愣了。 “你!你放肆!” 许安云愣了半天,才脸色涨红的挤出这几个字来。 就这点战斗力?也太不够看了,就这,居然也敢出来蹦跶。 安绘斜她一眼。 “放肆?谁放肆?真要讲放肆,谁超得过你?我和母亲说话,轮到你插嘴?好歹在书院读书,难道你们书院竟没教过你长幼尊卑,没教过你规矩?莫名其妙出来对我这个姐姐大吼大叫,你的书,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也罢,明天我就去你们书院问问,看看他们到底是怎样教书育人的,若真教不好也别去了,免得浪费了我的束脩!” 许安云一开始很是气愤,但在听到安绘说要去她书院的时候,却是真的吓得慌了神。 虽然家道中落,但许安云并没有真正受苦,顶天也就是被吓了吓,之后虽然住的没有以前宽敞,也没有奴婢伺候,甚至在钱方面用度也紧张了些,但是,她照样能去书院,照样和以前的玩伴为伴,虽然生活品质有些下降,但并没有彻底和以前的生活割裂。 也因此,衣食无忧的她无法体会安绘,她认为安绘是自甘堕落,每次和同窗聊天,她最怕的就是别人问起家里人的情况,因为,有一个身为舞姬的姐姐,实在是太太太丢脸了,但这丢脸还只是在家里丢,如果当舞姬的姐姐找上书院去质问师长,她以后岂能还在书院里呆下去? 要是安绘知道她的想法,必然要她扇她一巴掌,姐姐身为舞姬她感到丢脸,但用姐姐挣的银子交束脩,就不觉得丢脸了? 这双标还真是双标的够彻底的。 “你!”许安云神情慌乱:“你怎么能去我们书院,那种教书育人的地方,岂是你这种人能去的!” “我这种人?我哪种人?”安绘眸色一沉,“怎么,你看不起我?从心里觉得我丢脸?” “你的所作所为本来就很丢脸!” 许安云本就看不上安绘,加上此时又气又怕,心里的想法不加掩饰就说了出来,她一把甩开了想拦住她的小贾氏,愤愤的嚷了出来。 “我们许家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让你这么自甘下贱?什么不好做却要去做舞姬!生生污了父亲的清名!你别以为你是姐姐我就不敢说你,你做得出我就敢说,外头那么多事你不做,却要去当人可尽夫的舞姬,到底是为家里付出,还是你自己贪图虚荣,你这个...” “安云!你住嘴!”小贾氏急了,一把冲上去,捂住了许安云的嘴,她厉声呵斥:“你哪里听来的鬼话,居然敢这样说你姐姐!” 她这个女儿怎么这么蠢!这种事心里想想就好了,居然还傻乎乎嚷出来!安绘到底是和她隔了肚皮的,真要惹了对方离心,不给她们家用可怎么办? 许安云说了一半的话被堵了回去,又是急又是气,好容易才掰开小贾氏的手挣脱出来。 “妈,你捂住我的嘴干什么,难不成她许安绘做的,我却连说都说不得!” 小贾氏气急,狠狠瞪了许安云一眼,这才高声说道:“说什么说,你少因为那些道听途说,就污蔑你姐姐!” 说完,她小心的瞥了安绘这样一眼,又说:“你姐姐为了我们一家人,呕心沥血,吃了多少苦,你是不知道!我我知道!安云,你年纪小,很多事还不明白,但你要记住,你今天之所以还能读书,全是因为你姐姐的付出,无论如何,你不能这样伤你姐姐的心,总而言之,你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