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佳,到了这里反而已经冷静下来,她打量了苏绣娘和钱掌柜几眼,在丫鬟搬出的椅子上坐下,沉声道:“都发生什么事了?苏绣娘,你说说吧。” 苏绣娘垂泪道:“我自小无父无母,先是老绣娘看顾,后来得郭府雇佣,才能够安身立命,郭府对我来说,就像我的半个家一般。无奈嫁了个浑人,这浑人在我女儿出生之后就没给好脸色,成日里说女儿是赔钱货,他也不想想,这也是他的女儿!我见不得这浑人对女儿不好,回去的时候少了,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把自己挣的银钱都给他,他竟然来府里纠缠,几次三番,今日更加过分,还偷府里的东西!” 钱掌柜站在旁边,冷哼一声:“你这娘们别血口喷人,我哪里偷了郭府的东西!” 王夫人问:“苏绣娘,他偷了什么?” 苏绣娘指着钱掌柜怀中鼓起来的一个地方,道:“是老绣娘留给我的一个红血玉手镯,她临了的时候交给我,叫我以后还给王夫人,现在就在他怀里!” 众目睽睽之下,钱掌柜不得不从怀里拿出那样东西,果然如苏绣娘所说,是一个看起来成色上佳的红血玉手镯。 钱掌柜拿出手镯,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道:“这明明是我家娘子的私物,怎么可能是郭府的东西,是这娘们自己私藏银钱,不顾念病倒在家的婆母,来赖我呢!” 王夫人看着手镯,眼神中却有些怔忪,仿佛想起了什么,她瞟了一眼钱掌柜,斯条慢理道:“是吗?若我有一件一模一样的呢?” 她对巧月耳语了几句,巧月匆匆离去,不多时就带回一个匣子,打开一看,里头也是一只红血玉手镯,和钱掌柜拿出的哪只摆在一起,恰好是一对。 钱掌柜愣了,狠狠地瞪向苏绣娘:“你这贱人,竟然诬陷我!” 他就说,平日里把一文钱都藏得严严实实的死娘皮子,怎的今日竟然那么“不小心”让他看到了这个镯子,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苏绣娘并不理他,一双眼睛恳求地望着王夫人,道:“夫人……” 王夫人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她的意思,心中暗叹一声,正要顺着苏绣娘的意思把钱掌柜送官,尹希走上前去,道:“你这人待自己的娘子和女儿如此绝情,一点也不顾念亲情,我看,是你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女人儿子吧?” 尹希年纪不大,说话却颇为沉稳,郭府中人都知道这是府中庶子新娶的妻子,正奇怪她怎的突然说这话,钱掌柜却仿佛被戳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脸色变了又变,过了一会才强自镇定道:“哪里来的小娘皮子,别血口喷人!” 时下的律法“女子十七不嫁罪其父母”,但对于始乱终弃的男子也会责罚,如果一个男子在已经有了妻子的情况下,在外面豢养外室私生子,妻子是可以告官和离的。 当然,如果像郭老爷和王夫人这样,两人已经成了利益共同体的,是不大可能走上这一步的。 苏绣娘也看出了钱掌柜的不自然,原本眼中的泪意盈盈暂且收去,死死盯着钱掌柜,恨声道:“好你个钱勇!我就说你对我女儿怎的这般狠心,原来已经有了其他儿子!我跟你没完,我要去衙门请青天老爷为我做主!” 她扑上去就对钱掌柜又打又掐,一时间鸡飞狗跳。 钱掌柜一个男子,力道自然比苏绣娘大,但耐不住苏绣娘正在气头上,竟然挣脱不了。 两人扭打了一阵,王夫人扬声道:“好了,别打了!” 两人这才分开,狠狠地瞪着对方。 王夫人道:“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做夫妻是前世修来的缘分,成为一对怨偶倒不好了,我看两位对对方也没了感情,不如索性和离了。” 事已至此,钱掌柜虽然不甘,但也只得无奈地同意了。 两人很快当场写下了和离书,各自按了指印,只等送官府盖了印便能生效。 离开苏绣娘的小院,尹希陪在王夫人身边,王夫人好奇道:“皎娘,你是如何得知那钱掌柜在外面养了人还有了儿子?” “四娘还没出嫁的时候,有一次我们一同去永安坊,我在钱掌柜的糕点铺里见过一个年轻妇人带着孩子来买糕点,钱掌柜对那个男孩颇为亲切。钱掌柜对自己的女儿每次都恶言恶语,一个对自己女儿都这么糟糕的人,怎么可能会对其他孩子好?除非那个孩子就是他心心念念想要的儿子。” 尹希说完抿嘴一笑,道:“其实我都是猜的,刚刚这么说是为了诈他,哪知道他这么容易被诈出来了!” 王夫人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 尹希问:“夫人,那个血玉镯子又是有什么来由?” 王夫人感慨道:“我与老绣娘有旧,那是我送给她的东西,只是没想到,苏绣娘刚刚会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