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黑。 今天得好好化个妆。 - 晚上八点,叶施泽跟蒋宗晟去骑了会儿马刚回民宿,正打算冲个澡,手机响起来。 来了,他不由自主露出笑。 尤露约他在一家藏餐厅见面,说不需要接,叶施泽自己先到,找藏餐厅老板借了打火机,在门口点上一根烟。 快要入冬,夜色来得早,雾气很重,只能依稀看见几颗星子挂在天幕边缘摇摇欲坠。叶施泽惬意地吐出一口烟雾,烟雾缭绕中,面前的小路上停下一辆车,山里的姑娘换了工作服,穿着件堪堪遮住大腿根的兜帽卫衣,双腿细长,配了双样式简单的小皮靴。 “阿泽,久等啦。” 入夜很冷,尤露缩着脖子蹦跶着跑过来,叶施泽掐掉烟,与她一起往里走。她穿的短靴好像带点跟,比昨夜稍微高一点,但个头还是只到自己肩膀,头发在后头简单挽了个丸子,毛茸茸的兜帽里头露出一截儿瓷白的颈。 小包厢里藏香袅袅升起,店家在角落里的小壁炉燃起木柴取暖,温度渐渐升高,尤露往手心哈气,脸色不似昨夜那么苍白,嘴唇也红润不少,她笑眯眯的:“今天怎么玩的?” 恰好外头来了一桌聚餐的工友,兴许就是加油站那边的施工队,正吵嚷嚷地闹着,气氛很好。叶施泽随意脱掉外套,内里一件手工密织的白毛衣,“看看山、骑骑马……”他觉得舒适,松懒靠着说:“有点无聊。” “同样的景看久了是挺无聊的。”尤露耸肩,也脱掉卫衣露出里面一件紧身的短款针织衫,“可是有不同的人,景也就变有趣了。” 叶施泽饶有兴趣地挑眉,正想接话,穿着藏族服饰的女人进来,上了手抓牦牛肉、孜然土豆、高原腊肉,还有康巴土豆泥饼,满满当当摆好一桌。 青稞酒滴溜溜倒进碗里,女人用嘉绒藏语说了句什么。 “给你翻译,”尤露举起酒杯与他碰杯:“吃好喝好。” 这句话简直是他爹从小带他出席的饭局里听过最多的话,说出来就好像身在筹光交错的应酬场,叶施泽翻了个白眼,“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说话老神在在,不许这么说。” 尤露切了一声,顺着他,“那要说什么,cheers?” 想不到她英语也很标准,叶施泽靠过去好奇道:“诶,你到底是哪里人啊?” 尤露又倒上酒,冲他眨眼:“如果你能把我喝趴下,我就告诉你。” 叶少这可不乐意了,从小跟爹在酒桌上锻炼出来的,哪能被一个女人喝趴下?当即燃起胜负欲,将针脚细密的袖口折了两折,豪气干云:“来!” 这家的青稞是自家酿的,刚入口涩甜,几杯下肚,渐渐却有些上头。 尤露脸已经微红,问他:“你吃糌粑吗?” “还行。”叶施泽说。 她闻言似乎来了兴致,顿时双眼放光挽起袖子,随即又想起什么,“等等啊。”又转身去后面的架子上拿手帕。 她跪在地上,圆润的臀部微微撅起来,因为抬手的姿势针织衫往上滑,露出瓷白紧致的腰线,和牛仔裤上方两只小而深的肉窝。 叶施泽喉结忽然不受控制地动了动。 尤露转回来拿着毛巾仔细擦拭,叶施泽看着她将酥油倒进糌粑,细长手指插-进去揉弄,忽然换了个姿势,将盘起的长腿屈起来一条,手虚虚搭在上面。 尤露毫无所觉,“你们北方人很少有能吃酥油的,我给你捏一个,保管好吃。” 她的手势看起来很熟练,叶施泽清嗓:“怎么不想吃烤全羊?我都准备在云上栖预定了。” 三两下糌粑捏好,她没说话,递过来一朵花,叶施泽酒意上头,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尤露明知故问,直接将那朵翔一样颜色的花放进他碗里,“不好看吗?” 她托着腮,在顶灯下轻轻眨眼,与他对视。 有一种说法是,猫盯着你看的时候如果像这样慢慢眨眼,就是释放爱意的信号。 尤露说话的节奏慢而清晰,不使人嫌烦。与她清亮带点凉意的声音不同的是,桌下伸过来暖呼呼的一只脚,烫得叶施泽膝盖发麻。 包厢外那一桌吵闹的人不知何时离开了,整屋静默,壁炉里的木柴滋滋毕剥作响,叶施泽脑子里的神经也毕剥作响,他下意识用膝盖压住那只脚,倾身过去答:“好看。” 包厢门口不知何时蹲了只大金毛,尤露托着腮笑眯眯冲那边道:“Pluto,又乱跑?” 大金毛立刻屁颠颠儿蹭过来扑到她身上,大舌头湿哒哒舔过去,逗得姑娘边躲边笑,露出瓷白整齐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