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走了几步,往后侧了一下身子就看见闻喜正盲目地小步跟上来,手还紧紧攥着他白短袖的一角。 他敛了一下唇角,没有让她继续再抓着,一抬手,去牢牢环住了她那只纤瘦白皙的手腕,然后拉着她往前慢慢走。 在他的认知里,闻喜应该还是一个没有成年的高中生,对于未成年,沈从越还没有沦丧了最基本的道德感,去对她产生一些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最多就是把她当作一个小姑娘小妹妹。 不过该有的分寸还是要有的。 所以他在环住闻喜手腕时,并没有立刻拉着她往前走,而是先停顿了几秒,等待着她的反应, 而闻喜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处忽然被一个温热的东西所包裹住。 她很快反应过来那是他的手,宽大而又充满骨感,环在她的手腕上,一时莫名透出几分安全感。 闻喜虽然看起来显小,可今年从美院硕士毕业后,也已经二十有五。是不是一个正经人,闻喜还是能辨认出来几分的。 直到现在,她还是信任他的,而且,她觉得,他不是坏人。 所以最后,她的身体只僵硬了几分,便放松了下来,抬起脸去看他。 沈从越理解她的意思,勾了勾唇,拉着她慢慢往前走。 今天天气正如看护阿姨说的那样很好,只不过随着正午将近,气温也正在不断的上升,来到五月,每天的温度都会有新的突破。 闻喜虽然看不见,但被沈从越拉着手腕,这一路上走的倒安稳。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踏实地走过路了。 闻喜以为要走的时间会久一些,可从医院出来以后,大概走了十分钟左右,听着耳边的车水马龙,沈从越就带着她坐在了路边的休息椅上。 过会儿,她说可以继续走了,可他却回了她一句:不用走了,就在这儿。 她惊诧,忍不住重复了一遍:“就在这儿?” 他往前坐了坐,清瘦的身子闲散地靠向长椅的椅背,双手枕着头,微抬着看向上方开着洁白花瓣的槐树:“从开头说吧,这三个月以来,我每天都是早上六点,出门跑完步然后来这里买了早饭,便回了家。” 他顿了一下,随后话语中含了几分笑:“啊对,今天我出门的时候,我顺便还洗了个头。” 她咬了一下唇:“不是洗发膏的味道。” “我知道。” 他偏过头,纯黑无垠的瞳眼落在了闻喜的身上,夹杂了几分笑意。 她的头顶上正好是繁茂的槐树,翠绿纷多的枝桠上满满开的是锦簇的花团,在一阵簌簌的风里,这才抖落下几片洁白的槐花,轻轻缓缓地飘落在了女孩漆黑的发顶上。 而她没有丝毫察觉,只将圆润小巧的鼻头翕动了几下,然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是槐花。” 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应的鼻音,然后抬起手,将她发顶上的那几瓣槐花的花瓣扫落了下去。 “早上的时候,就会像你刚刚这样,身上沾上几片槐花瓣,久而久之,那股子香味就散不去了。” 听着他的话,她又用力吸了吸鼻子。 这次,她很确切地在他的身上,闻到了槐花的香味,可他又不止这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