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实在有些淡,闻不出具体是什么,她干脆抬起一只手撑住后面的椅背,打算将身子再倾过去些。 可倾斜身子的速度实在是有些过快,手还未完全托在椅子上面,她的整个身子就不受控制地朝他歪了过去,沈从越看见,连忙抬起胳膊,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去扶她,温厚的掌骨穿过她的身侧,实实在在地托住了闻喜的半边腰。 而闻喜已经不知道是该作何反应,刚才的失重感让她的心也随之拔高,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自己的两只手全搭在了面前男人劲瘦有力的小臂上,小小的身架子几乎全都窝在了他宽阔的怀里。 过会儿,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托着她腰的男人慢慢开口,透着隐隐的笑意:“怎么,给我投怀送抱呢?” 闻喜顿时像触电般收回了自己的手,像之前那样坐好,甚至于又往左移了移。 旁边的人再次开口:“别再往左了,一会儿摔得屁股开花可别赖我。” 闻喜:“……” 不同于往日的能说能语,闻喜这次莫名的安分。沈从越偏头看过去,就看她顶着脸颊两侧的红耳根,双手拘谨地坐在原处,薄浅的小嘴抿住,明显还存有几分女孩家的不好意思。 “放心吧,我还算个正人君子,不会随便占人便宜的,更何况,还是个学生。” 他话说完,便没了下文,而那几句里,闻喜只关注到了最后一句。 还是个学生? 他以为她还在读书吗?! 她很快反应过来,抿了下唇,但没有出声解释,过会儿,她忽然感觉身边的味道浓了一些。 他离她坐的近了些。 “想闻我身上的味道,你也别乱动,让我靠过来就成。” 他的话一句接一句,就那样平平淡淡地朝她扔过来,他语气没什么变化,可反倒让她无缘无故变得心慌了起来,心尖处麻麻的,乱跳个不停。 再加上他身上那道清冽的味道,在她的鼻间不断的弥漫发酵,闻喜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得晕乎乎的,周遭的一切声音无论什么都变得模糊了起来,只有她那扑通扑通的心跳,一声比一声重。 “你身上还有香草味。” 她鼻尖翕动,开口用极其缓慢的声速说着,等耳边听到的是自己平稳缓和的嗓音后,她才将攥着的双拳慢慢松开,不易察觉地浅浅吁了口气。 沈从越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眉骨微动,回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早上过红绿灯的时候人有些多,有一个小孩手里拿着冰激淋,不小心撞我身上了,应该是那时候沾上的味道。” 说完后,他意识到什么,眉梢挑了一下,抬眼看向她。 闻喜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吃香草冰激凌。” “不行。”沈从越果断地拒绝:“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 闻喜强调:“我们是朋友。” “朋友更应该为彼此着想。” 话说到这里,闻喜又不想赖这个身份了:“你刚刚还说我是学生,就当作照顾学生总可以吧。” 他没有答应,只哼笑着说学生就应该听大人的话,离那些对身体健康有害的吃食远一些。 闻喜实在忍不住撇了一下嘴,眉心皱成一个云团,写满了不甘心的罢休。 她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作势要自己去买,刚转身,手忽然被人扣住。她刚想发作,身前忽然多了一句沉稳的声音:“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 她面前出现了另一道苍老的声音,是个老人,刚刚走在她跟前,方才她走的急,再加上看不见,要不是沈从越拉住她,估计她就撞那位老人家身上了。 想到这里,她原本还算不服的气焰,倏地就像被扑了冷水般被浇灭地干干净净,变得垂头丧气的,就像是斗败了的公鸡。 沈从越掀起眼,没有放过她那被紧紧抿住的唇角,因用力过度,没有了往日的粉嫩,已经开始发白,他低低叹息一句,扣着她的手没有松开,顺势牵着她往前走了几步。 “想吃香草味儿的,对吧?” 她还没反应过来,随便敷地衍应了一声,语气发闷,被他牵着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后知后觉地叫了一声:“沈从越!” “怎么了?” “…….没事,就叫叫你。” 她想说什么,可想起刚才的小插曲,神情还有些别扭,想说的话憋到嘴边,脸颊都鼓了起来,都没能说出口,最后只哼哼唧唧地小声回出这么一句。 沈从越听出她话里的扭捏,勾唇想笑,但还是压了下去,只眉眼处有了些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