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里传来女子轻柔的声音,“赫廷,别脏了自己的手。” 蒲明的夫人若真出了什么意外,蒲明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以他的手段顺藤摸瓜就会查出穆晋安私自回了京都。现下西北战事吃紧倒不会出什么事,但若是秋后算账也够他吃一壶。 “既然蒲夫人冥顽不灵,我也没必要再顾着蒲夫人那点子脸面。赫廷,恶人自有恶人磨,想必蒲大人一定没有见过自己夫人被别人压在身下的样子,咱们便让蒲大人开开眼。” 蒲夫人眼一翻,嘴里大声叫嚷道:“不要,不要,这绝对不行!” 她娘家族中子弟还指望靠着蒲明的关系搏一搏前程,若让蒲明知道她背叛了他,蒲明怎会放过她。 一想起蒲明那阴骘的眼神,蒲夫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那么做也行,这得需要蒲夫人拿另外的东西来换。” 蒲夫人一呆,结巴道:“什...什么东西。” 帘子里,安秋鹜伸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眼神中是少有的空洞。她想过这条路会付出很多代价,但没想到最先付出的代价是难有子嗣。 她刚才已经给自己把了脉,蒲夫人的话没有吓唬她。 她轻启朱唇,“我要蒲明从靖康八年到如今的所有往来文书!” 穆晋安眼神一暗,望向帘子影影绰绰露出的人影。 有一种无奈又心酸的涨涩感。 他想告诉她,这些事他会让人去办。可是,今日一探蒲府并没有意外的收获,还险些被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识破。 蒲明到底是当朝首辅,他的府邸还有他那些秘密不是那么好找到的。 天一抓来蒲夫人时他就想过可以通过她去拿到想要的那些东西。只是她心思歹毒一出手就要毁了屏凡,他便不想留她性命。 蒲夫人有些挣扎还有些惊诧,“不行!我不会拿我夫君的东西来换。” 安秋鹜也不急,“江白,打晕她把她丢回蒲府吧。对了,把从她那找出来的‘透骨香’都用上,你不是说天一去时蒲夫人床榻上那人也被你们扣下来了嘛。正好,物尽其用,人也是一样!” 蒲夫人泄了气瘫软在地,好半天才道:“不!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只要你不要让蒲明知道这些事,我便把他手中的文书全部交给你!” 江白看向穆晋安,见他默认地点点头便和天一提起瘫软在地的蒲夫人,起身办事去了。 屋里一静,徒留安秋鹜和穆晋安隔着帘子对望。 良久,安秋鹜才轻声道:“蒲夫人房里有个力大无穷的婢子,就是她拖着我把我丢在了蒲府门前,扔我到阶下时我瞥见了她手腕处露出的花纹,与那晚在黑市的凶徒有几分相似。” 穆晋安往前走了几步,“我猜到了,蒲明怕是与鞑靼有往来。” “所以,你要靖康八年以来他经手的所有往来文书。” 安秋鹜透过帘子瞧他,“是。他若当真与鞑靼有所勾结便是永宁的叛徒,罪不容诛!” 又是良久的静默。 久到穆晋安以为帘子里的人又昏睡了过去,他正要掀开帘子瞧瞧,便对上安秋鹜那双灵动的眼。 “赫廷,明日出发去西北,一路保重!” 他在女子的眼中看到自己眼中的不舍。 他俯下身慢慢抱住她,“你也是。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