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对她家姑娘颇为严厉!若是知道姑娘夜晚独自出府,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 皎月拦着的双手放了下来,她回头望去,窗前那道倩影一动不动。 先把王嬷嬷迎进去,等进去了她来上一记手刀,王嬷嬷便会像屋中昏迷的琥珀一样。剩下的就等姑娘回来再拿主意。 王嬷嬷冷哼一声,只当自己的话吓住了皎月。迈步便往小楼走去。 秋霜阁之所以称为阁,是因为从院中回廊到小楼中间蜿蜒而上几十步石阶。这些石阶都凿在大大小小堆叠的假山上,迂回折旋,每十步一转,一转一景。或是种些名贵的花草,或是养些奇珍异兽。若从院外望进来,这秋霜阁就如建在仙山顶端的神仙住所。 等王嬷嬷爬上秋霜阁的阁楼,整个人都累趴在坐凳栏杆上。 她歇了口气,眼瞅着皎月气不喘脸不红得赶上来。咬咬牙轻轻推开了闺房的门走了进去。 女子闺房秀雅,一眼望去皆是郁郁葱葱的淡青色。 临窗处榻上有一女子支着头阂着眼,慵懒地半靠在引枕上。 女子身上罩着蔚蓝色大氅,长长的头发顺着大氅铺满了半张榻。 王嬷嬷柔情顿起,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榻前,半蹲着准备抽出女子握在手中的书。 刚抽出半截,女子似有所察觉缩了缩手,慢慢睁开眼睛。 “嬷嬷,你怎么来了。”女子嗓音轻轻柔柔,带着一点鼻音。睡眼惺忪地看着王嬷嬷。 王嬷嬷此时心中那口气早飞到爪哇国去了。 “姑娘,亥时,该歇下了。这卷书留着明日看罢。”王嬷嬷拿过安秋鹜手中的书,起身走至床前亲自置枕铺床。 走进来的皎月盯着她家姑娘半响,直到安秋鹜给她眨了眨眼,她才回过神去摇醒倚在榻脚的琥珀。 琥珀朦朦胧胧揉了揉眼睛,有些好奇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她记得日落时分姑娘喊她掌灯想看几页书,怎么就睡过去了,还睡在了地上? 一转头又看见站在床前的王嬷嬷,琥珀更糊涂了。这才几时,王嬷嬷怎么过来了。 但手总比脑子快,琥珀想也没想便走上前去接过王嬷嬷手中的被子,“嬷嬷,这活怎么能让您干,回头姑娘该说我们不懂事了。” “您老快歇着去,或是陪姑娘说上几句话。这些活婢子来就行。” 王嬷嬷很是欣慰,进来看见琥珀睡过去的那点不郁也就揭过去了。 回头再看着木头似的皎月,王嬷嬷眼睛向上一挑,径直越过她走到安秋鹜面前行礼。 “嬷嬷坐。”安秋鹜抬手虚扶。 “姑娘,不是嬷嬷多嘴。夜里看书伤眼睛,以后夜里还是少看为妙。”王嬷嬷坐在矮凳上,不情不愿地接过皎月手中的茶盏。 “嬷嬷,秋鹜下次不会了。”安秋鹜柔声答着。 “还有皎月这丫头,今晚不知发了什么疯,横竖拦着老奴见姑娘。若不是老奴不放心姑娘又顾着世子妃的规矩,便给老奴几个胆子,老奴也不会擅闯姑娘的闺阁。” 王嬷嬷到底怕安秋鹜怪罪下来,又不满皎月的无端阻拦。 安秋鹜挥了挥手示意皎月出去,才笑着宽慰道:“嬷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同皎月计较。” “她就是面冷心热的性子,任我怎么说也是难改。” 话音一转,又道:“今晚这事也怪我,贪看这书里的故事,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王嬷嬷哪敢顺着安秋鹜的话说下去。 只连声说道不敢。 “嬷嬷也知道我喜静,先前吩咐了皎月若无必要不要打扰。想是她性子直,只遵着我的话,旁的便什么都不管。嬷嬷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她这次,可好!”安秋骛本就长着一张艳丽的芙蓉面,这样清清浅浅撒娇似地宽慰再忿忿不平的心绪也能抚平。 况且王嬷嬷是看着安秋鹜长大的,她话里话外透着对皎月的维护;王嬷嬷人精了大半辈子自然不会拂了这位小主子的面。 东拉西扯一番又说了几个不打紧的笑话,乐呵呵地把今晚的事揭了过去。 等王嬷嬷看着安秋鹜睡下后才下了秋霜阁,回主院去了。 夜愈发深了,明朗的圆月也被大片的乌云遮住。 秋霜阁二楼的窗户大开,屋中并未点灯,安秋鹜还是披着那身蔚蓝色大氅施施然利于窗前。 从窗子看出去,侯府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少有的点点光亮也不停地移来移去,那是护院手中的灯笼。 “皎月,若我今日没有及时回来,你打算怎么做?”安秋鹜说话依然轻轻柔柔,但比晚间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