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好汉我错了!” “错了——” 那壮汉一反常态,干脆朝着江知渺的方向连连道歉。 “小姐,小人错了!快让你夫君放手啊!” 江知渺脸颊微红,后退了一步,有些吃惊。 “夫君”这个词,对于她而言,有些久远。 从前,她也想要事事依靠“夫君”,可到头来终究黄粱一梦。 “夫人,要饶了他吗?” 宋辰泽回过头,看向江知渺的方向,目光温柔而深邃。 见江知渺不发话,宋辰泽手头更加用力,疼的那壮汉连连求饶。 “好汉饶命,小人真的错了!” 接着,那旁边的妇人也赶紧从地上捡起了银两,跑到了江知渺面前。 “好小姐,行行好,放了我郎君吧,他没头脑,一心只想着我,不是故意惹了您的!求求您高抬贵手,让您夫君赶紧放了他了,回去了我一定好好教训他的。” 妇人捧着银两递到了江知渺面前,一时羞愧难当,“实在不行,您打我一顿出出气也是好的。” “罢了。” 江知渺拦住了宋辰泽的手,示意他放下。 “他们也是情有可原,放了他们吧。” 宋辰泽目光一凝,抬眸望着那妇人,收回了手,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壮汉,此刻早已瘫软在地。 “昭昭,你就是心肠太软。” 江知渺不置可否,未再多言。 闹剧收场,方才那壮汉同妇人一转眼就消失在街市上,原本簇拥的围观人群,见热闹散尽,一时没了兴致,也纷纷离场。 画摊独留张临溪一人,坐在寒风中等着客人光顾。 “先生,这些银两,先生拿去买些衣裳御寒吧。” 江知渺放下银两,说话掷地有声。 “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要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先生的一时困苦不算什么,我信先生如此气节,才华不会被埋没的。” “哎,小姐,这银两——” 张临溪正欲开口,却被宋辰泽给拦住了。 “我夫人让你收,你就收。” 走上桥头,桥下河水荡漾,河边隐隐露出结冰的痕迹,不过也随之湮灭。 人少了些,江知渺不由得开口。“刚才情急,拿了你的银两做人情,真是抱歉。” 宋辰泽目光幽幽,那恍然若失的喜悦一时消失。 “还是刚才可爱。” “嗯?” 江知渺不知他在嘀咕什么,以为他不乐意。 “我刚才不忍心他如此落魄,分明才华横溢却落得如此下场。” 宋辰泽目光落在她身上,抬眸看去,“那你呢?你也落魄,不为自己考虑考虑?” 江知渺苦中作乐,嘴角上扬。 “我如此衣可蔽体,食可果腹,也算幸运。” 宋辰泽闻言,下意识追问。 “那我呢?” “啊?”江知渺没懂宋辰泽此话含义,还以为是说他的银两问题。 “你的银两,我没银两赔给你,不如今日动手给你做一顿好吃的,就当补偿,如何?” 自雪夜那次,江知渺终日哀愁萦绕,如今,他终于又看见江知渺笑了。 宋辰泽摇了摇头,“方才那银子少说十两,你一顿饭抵十两?哪里的店家这么黑啊?” 一听宋辰泽说她黑心,江知渺下意识扬起了头,“本小姐亲自动手哎!” 宋辰泽一副不可置信,“一顿十两不好不好,至少十顿!” 江知渺气急败坏插了腰,“十顿?你怎么不去抢?” 情绪上头,她忽然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合时宜,赶紧放下了手臂。 “方才,失礼了。” 宋辰泽挑了挑眉,“失礼?失谁的礼?” 他手指搭在江知渺肩上,强行将她转了身。 “走,回去。” “嗯?回去?” 江知渺跟着他一块,被他护在身下完全看不清前方的路。 “不是说要去桥上看看?不去了?” “没什么好看的,再说了,你还欠我十顿饭。赶紧回家做饭,我饿了。” 宋辰泽强行拖着江知渺从桥上走了下去,路过方才的画摊,那里已经没了画师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