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别惜打小就不知道危机感这三个字怎么写,她拥有的东西太多了,朋友间毫不犹豫的维护、父母家人的溺爱、金钱的富足以及有仇必报的干脆果断。 没让自己吃过亏,自然不会害怕危机的来临。 门拉开那瞬间,林别惜矗在室内时,她听见声音的同时也对上这双无辜又惊讶的双眼,大脑一片空白。 女生语气有些愠怒但又底气不足,看了眼林别惜,怯生生问:“你谈恋爱了?” 林别惜慢吞吞扯了几张纸巾擦拭脚,安安静静钻入棉拖里,坐在沙发一侧,尽可能不打扰边上这对“熟人”。 追珩倒了杯热水放在女生面前的桌子,往前一推坐在了林别惜旁边。林别惜此刻挺想关上自己的耳朵,外边雨停了,她换上自己来时的那双鞋可以自己走回去。 女生头发湿漉漉的,丹凤眼,圆而小巧的鼻,整体看着有些拘谨,但从内而外流露出来的气质很温柔,她接过桌子上的热水温声道谢,一次性杯子表面还浮着一层热气。 三人之间的气氛就这么凝固,雨后的馨香从窗外随风飘进来,林别惜被风吹久了就容易头疼,瑟缩打颤,紧接着捂鼻侧头打了个喷嚏。 她困意渐渐袭来,起身走向门边,一言不发开始换鞋,一边转头对追珩说:“雨停了,我先回去了。” 追珩也跟随站起来,“等等,”既而看了眼仍坐在沙发的女生,“季薇,喝完了就回去吧,夜很深了。” 很委婉地告诉她,她再待在这不合适。 季薇猛地起身,手中的玻璃杯也堪堪滑落,她手忙脚乱扶正,急切喊:“追——” 刹那间回她的是一眼提醒,追珩的眉心皱了皱,已然不耐。 她声线渐渐弱下来,“追过来也不是有意的,”一份卷起的文件堆叠成一个长筒被她从包里拿出来,“学校近期末,很多资料需要总结,有点着急所以冒昧过来打扰你,需要你签个字。” 追珩接过她手里的资料,点点下巴,对上她视线的又变成锋利的侧脸轮廓。 他拿起桌面扣着的手机,拨了个号码,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带任何称呼,但季薇一听就知道那是对她说的,“陈苟告诉你的?我让他过来接你。” 季薇急急抬手拒绝,“不——” “你想一个人大晚上走夜路?”追珩睨了她一眼,看得出没什么耐心,语气淡淡更衬得他这个人其实挺不近人情,“出了什么事,我担不起责。” 暗示性太明显,就差明摆着要把她过去所做的事情挑到明面上。她咬了咬嘴唇,双眼睫毛微微颤动,手捏紧了身侧的衣摆。 她的视线死死抓着他不放,追珩侧头看她一眼,“需要我现在签好给你吗?” 季薇先是一顿,既而攥紧身侧的衣服,拖延时间似的,“嗯。” 追珩冷冷淡淡的收起资料,往抽屉里拿了一只笔开始写,尖锐的笔尖和纸张的摩擦声滋滋作响,“过段时间,你就不用和我对接了。” “什……什么意思?” 追珩把门上的钥匙扯下来,对着电话里讲,“你招来的人,你送回去。” “嗯,她淋雨了,快一点。” 负责又冷情的感觉,季薇不是第一次体会到了。 雨停后气温也没回升,站在门边还有些冷,风卷着落叶草根,林别惜抱着双臂,抬眼往茫茫黑夜看,又楞楞收回视线。 季薇,好耳熟的名字。 她能明显感受到室内两人的氛围有点奇怪,但追珩那副不近人情的态度和淡然的语气,让她不想去探究他们的关系。 总归,不太和谐。 追珩挂断电话,抬腕看了眼手表,“五分钟之内他会过来。” 他走向林别惜,把门边的伞撑开,等林别惜走近,两人并肩往门外跨。 原本寂静的宽阔场地掀起一丝回旋的波澜,他的语气依旧平而没有温度,只是机械般冰冷地提醒道:“季薇,别做多余的事情。” 黑夜中再没有多余的声音。 两人从一前一后到同步走在回1号房的路上,林别惜一直低着头玩水,她的鞋底很高,踏在水面会激起一层薄薄的水浪和清脆的响声,她走得又轻又慢。 一轮灯光扫过来,伴随着急切的脚步声,陈苟看清他俩的脸,赶忙把手电筒收回去,跑得太急的缘故,他额头浮起一层汗。 “哥,我错了。”人一心虚,小动作就会变得特别多,他不安地咽了咽口水,捏紧了裤缝,悻悻地说。 追珩什么话都没说,低气压在他周遭体现得很明显。 “我发誓,我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