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冷冰冰,隔着屏幕也像雨丝抽在脸上,让陈苟觉得有些不对劲,“妹妹不是在你家,你大晚上借摩托车出去——”他不可置信的说出那个浮出来的念头,“博美人一笑啊?” “她要什么呀?星星还是月亮?” 追珩没了耐心,把摩托车推出来,“明早给你还过来。” “现在超市也不一定开门了,她到底要什么东西啊?”陈苟知道他下一秒必定会不留一丝废话地掐断电话,急切地冲电话喊。 追珩迈上摩托车,车灯瞬间打亮面前的一边区域,雨水打在水洼处清晰可见,一如炸开的星星,澄黄的光芒集结成朵朵烟火,他漆黑眼眸倒映进一片彩,哼声轻笑,摘星星摘月亮不一定,炸星星炸烟花倒是能带她看看。 “看看不就知道了。” 电话如预想切断,陈苟一个翻身跳到窗边,耳边拉长的摩托车启动声持续几秒,光点渐远消失在黑暗里。 南岭不大,大型超市就两家,一家早就倒闭,还有一家几乎是到点关门,暴雨天大风天更甚,追珩出门时看了时间,距离平时关门时间还有十五分钟,他可以去碰碰运气。 他没穿雨衣,一路向上疾驰,看见山顶处那缓缓合上的闸门,他加速拧动把手,横刹停在了门前。 锁门的员工裹的严实,抬头一脸茫然。 男生浑身被雨淋得湿透,发丝的水哗哗而下,上衣贴在身上,肌肉轮廓分明,浑身透露出来的哪来的野小子气质把他吓了一跳。 然而追珩只是捞了把额头的发,露出干净的额头和俊朗的脸,眼底清亮,温声问:“能再给我几分钟吗?我给您支付营业费。” 林别惜没想到他回来的这么快,印在玻璃窗上的人影不知为何比走时要单薄一些,说话的声音也更沉闷,甚至不再是隔门递给她,而是放在了门边。 客厅的灯短暂熄了一盏,她知道他离开了。 拿他买的这些东西换上后,她捂着腹部走出来,这才注意到他给她装衣服的袋子依旧是精致的小花点缀的布袋,指尖还残余着好闻的花香,像碾碎的花瓣,汁液覆在表面那点甜腻气息。 她心里也像沾了蜜,有块冰化开,凝结混合成了一杯夏日解渴的甜水。 林别惜站在楼梯边缘,垫着脚往上喊,“阿珩。” 回应她的是一声声汲水的拖鞋啪嗒啪嗒踩在楼梯的响声,短促而有力。 追珩换身衣服,一步步走下来停在她面前。 她身上那件大外套是他从津市带过来的衣服,因为陈苟一系列安排,让他根本没有穿的机会,此时套在她身上,宽宽大大的却也不违和。 两人身上都沾了层湿意,夏日无预告说下就下的暴雨,无孔而入钻入室内因雨水变得潮湿的气息,黑夜里悄然钻出土面那点小芽儿,毛茸茸地挠着贴近的心。 追珩看了她一眼,如风般从她身边擦肩,走进了厨房,按下了那个没来得及按的加热按钮。 他像个守卫,淡定的站在微波炉面前,看着显示屏上的分钟,时间一点点流逝,两人没说一句话,林别惜安静在外面等。 “叮”的一声,他取出那杯热好的牛奶,走出来递给她。 林别惜接过乖乖喝下,小口小口地抿,追珩就这么监视不好好吃饭的小孩似的看着她喝完,两人谁也没主动提让人觉得不好意思的别扭。 她喝完牛奶后嘴唇一周白色绒毛沾了一层更深的白,她像个满足的开心果,灿然笑起来,“今晚谢谢你啦!”她径直走向厨房,打算自己放杯子,被追珩拿走,她只好问:“有热水吗?我得吃颗止痛药。” 追珩淡定开水龙头洗杯子,“我问了医生,非必要少吃止痛药,伤身体。我买了些红糖和暖宝宝贴,”他低头看了眼林别惜还湿漉漉的脚,“袜子也有,擦干了穿上,那边有棉拖。” 林别惜今晚的痛感其实并不强烈,只是习惯了吃止痛药。她有些隐约的完美主义,不喜欢身上有疤痕,甚至是身体的不舒服。 就像打针时能承受一时针头扎入那一刻的疼,喜欢快刀斩乱麻。但妈妈离开后,林致风没有她心细,没了时刻心心念念着给她调理身体的人,她总想着靠那一粒小药片来解决所有痛楚。 今夜在另一个人的细心照料下,她的小腹竟然很听话。除了刚开始那会的隐隐作痛,此时浑身舒畅,她接过追珩泡的红糖水,咕咕往下灌,胃也舒服了不少。 她跟在他身后看烧开的水面咕咕冒泡,抬眼对上他神情专注的侧脸,清晰的下颚线和高挺的鼻梁之上,连带着那只眼都深情万顷,像是随口一说,“你现在这样,好像我男朋友哦。” 追珩一僵,侧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