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别惜一步问。 空气里的阖家欢乐气氛顿时凝滞,无声的挣扎情绪在周围散开,喷香的饭菜似乎也瞬间凉了半截,食之无味。 “没饭嘞!”魏奶奶在厨房喊了声。 追珩起身致歉,“我去帮忙添点饭。” 陈苟趁着他离开,手挡在嘴边,小声说:“你们问这个正好戳到他痛处啦,他没书读才来这南岭的,我第一次见到他那个场面,别说多惨了,手臂和腿上全是血。” 他说话时和陈索尔一样,眉飞舞色的,任何不可思议的故事在他的描述下都变得有几分可取,拍了拍胸脯,“我把他领回来的,刚开始也不开口说话,我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学校里那工作都是我给他介绍的。” “还好他长得不错,我这一介绍,诶,人家就看上他这脸蛋了,马上把人给招了进去。他很可怜的,又没爹没娘,穷是穷了点,但还好,有手有脚,现在这工作干得也是风生水起。你们以后啊,就不要问他相关的事情了。” 陈苟见几人都安静听着,说得更来劲,“他好像也没有名字,当初问他叫什么,他也不肯讲,你猜怎么着,我那天看见他签表,写了个珩,我就追着他问,怎么会有人就叫单字嘛,我这人脸皮厚,叫他阿珩阿珩,慢慢的他也适应了。” 林别惜没多想,只是笑笑说:“你们岛上人真会玩。” 陈苟不明所以,也跟着呵呵干笑两声,“我们南岭人都很热情的,你们有什么不中的地方,找我,我都能帮忙。” 她反而因这正儿八经的诚恳模样憋笑憋得脸颊通红,因笑得畅意而变得水润的双眼让整个人看起来更有光泽,白里透粉,比院子里被骄阳灼了的粉蔷薇还要娇嫩。 追珩从厨房出来,手里拎了一打汽水,修长指尖丝毫不费力地勾着白色封膜,往桌上一放时,手臂肌肉也变得紧绷,臂尾的袖子不经意擦过林别惜回头的脸,带着一缕清风,如干涸的土地淋了场及时雨,她脸颊的热也微微散了点。 他指节折叠撕扯表面的封膜,面朝林别惜的手背因撕拉的动作而变得更紧致,手背的青色血管和凸起的手骨清晰可见,肌肤之下蓬勃待发的力量感让人挪不开眼,沾了些水珠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拿出几瓶分散到大家的桌子上。 林别惜装作不经意看着他默默把一瓶汽水放在她面前,直至在她边上坐下来。 “谢啦。”她声音稳得像没有波澜的湖面,却似有微风起,落耳酥麻。 追珩转头看了眼她,不动声色地注意到那一抹粉红,收进眼底后盘算着出手的时机。 一如蓄势待发地骑士,主动请命,“我帮你开?” 林别惜大方笑笑,露齿的明媚笑意像沾了蜜饯似的,声音也清甜,“好啊。” 追珩指尖已经扣入拉环,只要稍往上提,这瓶汽水就能顺利开封。 然而林砚一声怒吼,抬手制止,“不可,”见林别惜扣满问号的脸转过来,他嘴角一抽,决定换个角度找茬,“你都这么大了,这么点小事应该自己做。来南岭就是让你旅游的过程中学会独立,这里不是有人等着给你喂饭的奶奶家,林别惜,站起来!” 为了增强自己的说服性,林砚握了拳头,中二地朝她助力。 “啊?我现在都自己吃饭啦,姐姐你这么大吃饭还要人喂,羞羞哦。”陈索尔原本沉浸吃饭的眼神惊诧夸张一瞪,吐舌附和。 一提到奶奶,林别惜就理亏,她确实是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在奶奶家,除了上天给她摘月亮摘星星,她能享的福已是外人不敢肖想的了。 成为一个不让人担忧的大人,是她努力迈出的合格成年人法则第一步。 “自己开就自己开,我又不是不会。”林别惜扯了扯嘴角,拎回那瓶汽水。她虚张声势地把指尖扣入拉环,一手按住瓶身往上一提。 ? 这世界上还有她拉不开的东西? 空气凝滞那几秒,她心里有条河流在奔腾不息。 能明显感受到拉环压着她的指尖,但冥顽不顾的拉环就是半点不动。 林砚死盯着她,双眼目不转睛向她传达你别搞什么花样时,一只温热的手罩下来,不太光滑的手掌心贴在她的手背,紧接着完完全全包住她的手,她顿时松了力,从环内脱手,直至手指重叠,他的指腹压着她一只指背重新扣入拉环,像是带动,“嗒”的一声,汽水咕咕往上蹿,而他任然未松手,反而是牵引她一点点往上把整个拉环拉出来。 一声清脆的“嘣”在耳边炸开,汽水的清新甜腻香气随温度飞快在空气里发酵,钻入她鼻息,不等反应过来,他已经松开了手,像是举手之劳,只有手背的余温能感受到他这几秒的停留,她的手慢慢抬起来,指尖的拉环就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