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而这一时刻的五娘搂着怀里头的九娘,有以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后背,心里一时间有些复杂。 她所言的九娘是对的,是站在人与人平等的角度,但,这个世界,似乎并没有所谓的平等,别说奴仆与主子,只说男人与女人,那也是天壤之别。 明白归明白,但五娘的内心却希望,能够多一个人平等对待别人,也是不错,即便是个三岁的奶娃子,什么也不懂,也还是高兴的。 经了这个美丽的误会之后,九娘与五娘之间的距离,似乎拉的更近了些,又是喊了刘妈妈打了水来洗脸,又是重新抹了药膏,之后,五娘与九娘才双双歪靠在罗汉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话起了家常。 “你这伤得养歇个把月,那时候,估摸着我母亲,大伯母还有三婶,都回来给四姐姐送嫁了,唉!四姐姐的性子素来柔顺,也不知那梅家六郎与梅家三太太会不会欺负四姐姐。” 听着五娘叹了口气,九娘不由得侧眸仔细打量了五娘一眼,瞧她的神情,似乎当真在忧心四娘,九娘心下酸了一酸,随后又不想五娘太过忧心,也便应了句 “前些日子在女学时,听梅家的两位姐姐说,她们六哥是最谦逊不过,顶顶讲道理的,当不会欺负四姐姐的。” 瞧着九娘认真开解自己的小表情,五娘立时就忍不住心里头一软,从而将九娘头上的小揪揪揉了又揉 “你才多大,哪里晓得欺负不欺负,唉!自来婆媳难处,且那梅三太太又是寡母,自是将梅家六郎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倘梅三太太嫉妒儿子待四姐姐太好,又或是梅三太太是个面甜心苦的,依着四姐姐的性子岂不是要被磋磨死。” 九娘究竟年岁太小,着实不懂五娘所言的那些子,只觉着所有人家都似沈家这般,沈家素来重嫡的,更没有婆婆逮着媳妇磋磨的,便也就觉着,全天下的丈夫,婆母,都是好的。 “唉!也就咱们苏祖宗立下的规矩,尤为重视女儿家,不仅婆母不能苛待磋磨媳妇,便是连那大归的姑奶奶们,也是有大归堂可以遮风挡雨的。” 这些族规里头都写着,九娘虽不全然了解,却也是晓得大归堂的。 据说是当初苏老祖瞧着出嫁的一位姑奶奶在婆家受尽了磋磨,便打上了门让其和离归家,之后,以此为鉴,索性在靠着嫡支建了大归堂,更是支持大归的姑奶奶去女学中教学自给自足,倘什么也拿不出手的,也便每月提供十两银子,嚼用也尽够了。 这世道对女子向来苛待,别说是大归的女子了,便是闺阁未嫁的女子,但凡行差踏错都得被唾沫喷死。 可见沈家女的矜贵,便是大归的姑奶奶们,也是宽容的很了。 所以,九娘哪里又晓得,其他人家的阴私不堪。 九娘不懂,所以也不过多的相问,兴许是这一刻的气氛十分融洽,兴许是在九娘心目中,五娘便是无所不能,也便将心里头百思不得其解的难处,稍稍透了透 “五姐姐,你晓得怎般才能挣着银钱么?” 对上九娘灼灼的目光,五娘不由好笑的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这小财迷,每月的月银比我还多呢!还想挣多少钱。” 九娘第一反应便是,挣的越多越好,但,仔细想了一想,便立时叹了口气。 是了,她的五姐姐这般好,怎的偏生是个庶女呢,按照她们老三房的规矩,嫡女每月六两月银,庶女则是四两月银,的确是少了二两。 “五姐姐,不如我每月给你一两银钱好了,这样,咱们俩的月银便一样多了。” 五娘不过是打趣一句而已,不成想,却听到了这么一句回应,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忽而笑了笑,心里自是感慨,或许九娘才三岁的奶娃子,才待她这般真诚,什么好的都想塞给自己。 “你不是还想着挣银子嘛!每月存一两银子,也算是挣钱了。” 瞧着九娘被打趣的两颊鼓鼓的可爱模样,五娘叹道 “再说,四婶再待我们这些子侄再宽厚大方不过,我虽是庶女,月银的确比嫡女们要少二两,可是四婶却每月都补贴些衣裳首饰或是胭脂水粉,倒是尽够了。” 听到这一句后的九娘,脸色不由得僵了僵,眼中的欢喜与兴奋更是退的干干净净。 呵!倒是记起来了。 十娘曾同自己说过,她的母亲是最好的嫡母了,明明一个庶女,却给了她嫡女的待遇,一应都比照自己来的。 想到这里,九娘的一颗心好似被狠狠扎了一刀。 不仅仅是庶女,便是似六姐姐甚至是八娘那样的嫡女,她的母亲也是私底下有补贴的。 更别说她嫡亲的姐姐以及外院的兄长与各位哥哥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