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月钱么,主子?” 顾让看他一眼:“没钱。” 房门在眼前合上,荆欢讨了个没趣,耸了耸肩回了隔壁屋子。 · 东方天际露出鱼肚白,朝阳从云层中缓缓升起,紧闭的屋门吱呀一声打开,军医满手是血,从里头出来。 一夜未眠的众人连忙围过去。 “怎么样?” 军医长舒一口气,道:“命保住了,接下来一段时日都要卧床修养。” “保住了就好,保住了就好……”李页喃喃道,一夜紧绷的心神骤然放松下来令他双腿发软,撑着一旁的树干才没有瘫倒在地。 几个负责按人的将领也从屋里出来,生缝肚皮的剧痛,饶是姜明宏也难以忍受,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彻底按住,此时眼白布满血丝,满面疲态。 李页缓了一会儿,想叫他们去休息。 恰此时,号角声响起。 李页脸色巨变,向城门口看去。 “奶奶的,”罗岭啐了一口,提着剑就往外走,“所有能动的,跟老子出城迎战!给你们大将军报仇!” 众士兵一应而动。 “站住!不能去!” 李页急忙拦在罗岭身前。 罗岭粗声道:“军师,你让开!” 李页一扫众人,见刘一平等人也大有出去拼命的架势,急急道:“此时并非迎战的好时机,现在出去必定失利。” “这窝囊气老子不受!”罗岭道,“大将军征战多少年,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这口气你咽的下,我咽不下!” “受不了也得受!”李页骂道,“你打得过他们吗!?你照照镜子,再看看弟兄们,能拿不拿得动剑都是问题。” 罗岭一顿,环顾一圈。 能站起来的士兵手持刀剑看着他们,眼中燃着怒火,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冲出去。可他们身上暗沉的盔甲,青黑的胡茬,略微塌陷的腰背同样难以忽视。 他们刚刚打过一场败仗,仓皇逃窜至此,以这样的状态应战,必死无疑。 可愤怒与耻辱之火几乎燃尽理智,罗岭牙关咔咔摩擦:“那你说怎么办?” 李页看向在场唯一与罗岭权位相当的刘一平,希望他能说句话。可刘一平也咬着牙,态度不言而喻。 号角声愈发嘹亮,士兵们也蠢蠢欲动,眼看就要压不住人,李页心念急转,脑海中倏忽闪过顾让那块金色腰牌。 他眼睛一亮,道:“你们要打,可以,得先请示监军。” 御赐腰牌一出,罗岭等人再怎么不服气也只能按捺下来。 李页立于城墙上,看着远处的黑线,叹了口气。 因为他们不应战,瓮城易守难攻,绥军暂时退了。但没有退多远,估计很快会再来。 他走到顾让身边,勉强打着精神道:“此番多谢公主了。” 顾让看着地平线尽头的绥军:“昨晚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清楚。”回答的人是姜索阳,他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顾让身边,“昨天下午,绥军突然打了过来,我爹和罗叔他们率兵应战,一开始还算行有余力,和以前一样把他们打退了之后就准备收兵。 “可谁知道那帮绥军忽然像打了鸡血一样又冲了过来,据几个士兵说,他们个个变得力大如牛,我们没有打过,我爹也因此受伤。后来的事你也看到了,营地失守,我们只能退回镇北关。” 姜索阳顿了顿,“昨晚,多谢了。” 顾让没有说话,姜索阳也安静下去,心头有些沉重。 李页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本册子,一面翻一面叹气:“昨日与绥国一战,死伤共三万五千六百一十一人,其中死亡一万九千七百二十三人,伤重者六千五百四十七人。” 一言以概之,伤亡惨重。 李页合上册子,看向顾让:“公主,卑职有个不情之请。” 顾让没应,但李页知道她在听,于是径直说下去:“请公主之后与我们共同商议军事。” 姜明宏还在昏迷,他说话罗岭和刘一平又不听,只能请顾让帮忙了。 顾让嗯了一声,忽而道:“还要再打一仗。” 李页一愣。 “……才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顾让说完。 姜索阳很快反应过来:“你是指绥军忽然变得强悍的原因?” 顾让嗯了声。 姜索阳和李页相视一眼,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