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顾让引到汀芜苑去。” 荆欢那时还不知道汀芜苑里住的谁,但看皇后表情就觉得不是好事,于是试探问道:“若是六公主不去怎么办?” 皇后就笑:“不去就不去,御史大夫的侄子不是喜欢男人吗?让他也去,届时叫大家看看他是如何丑态毕露,当个乐子也好。至于顾让……”皇后冷笑一声,“来日方长。” 荆欢如实转述,就见顾让已经坐起身,垂眸似在沉思。 荆欢放下蒲扇,随口问道:“主子,汀芜苑里住的是谁啊?” “赵开。”顾让淡淡道。 荆欢愣了一下,随即吃惊道:“那个绥国的质子?” 他久处烟花之地,此时稍一联想就立马反应过来皇后言下究竟是个什么算计,不由一阵恶寒。 皇后作为顾让名义上的母后,竟然会拿顾让的清誉来构陷她。 ——虽说顾让的清誉早就因为他毁于一旦了,但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前有他这个出身贱籍的小倌,后又有绥国质子,接二连三的丑闻,到时候顾让是何处境可想而知。 紧接着,他又不由疑惑:“那这和李海材有什么关系?皇后怎么把他也扯进来了?” 顾让道:“潼州水患之事,御史大夫弹劾过顾佰失职。” 皇后想为顾佰出口恶气,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荆欢倒抽一口凉气:“还真是一石二鸟之计。” * 日子如云烟过眼,很快便到了立秋。 皇后牵头,在鹤汜宫中举办螃蟹宴,邀请朝臣及亲眷参加。 螃蟹宴于申时五刻开始,山庄后部分桃子已经熟了,被御厨们采摘下来做成了各式点心与甜羹,陆陆续续端到了各人的位子上,再之后才是各道螃蟹制成的佳肴,配以一坛黄酒。 每桌上都有专门的开蟹工具,螃蟹被端上来后,可萤端起酒坛给顾让倒酒,荆欢只能自觉拿过工具开始剥螃蟹。 他剥了一整盘,顾让却没吃。 她看着不远处赵开的座位,眉峰往下压了压。 赵开面前的菜肴与他人截然不同,没有桃酿甜羹,没有清汤,每道菜都是红彤彤一片,连螃蟹壳子上都沁满了辣油。 她记得,赵开嗜甜。而嗜甜之人,一般都不太能吃得了辣。 宴会进行到一半,宾主尽欢,皇后忽然道:“赵公子,本宫记得再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了吧?” 她这一声使得众人都安静下来,目光齐齐转向赵开。 皇后继续道:“听闻绥国多严寒,故而绥人自小喜辣嗜辛。你来大齐多年,想必十分怀念,是以本宫特意吩咐御厨做了几道辣菜,就当你的生辰礼。” 话音刚落,底下便有臣子应和道:“皇后娘娘果然仁德,为了此等小事费心。” 皇后但笑不语,目光从顾让身上略过,看向赵开:“赵公子怎么不吃,是这几道菜不符胃口吗?若是觉得辣度不够,本宫命人重做。” 戚风脸色难看。 绥国人是喜欢吃辣没错,可他主子都离开绥国多少年了。齐国京城以咸菜和甜肴居多,一道菜里放一个辣椒便算辣菜了,他和赵开早就吃不惯辣了。 可皇后的意思,分明是要逼迫赵开将这些菜都吃光。 众目睽睽之下,赵开起身:“多谢皇后娘娘款待,这些菜正合我的口味。” 皇后浅笑道:“那便好。” 赵开垂眼,拿起筷子夹了宴会开始后的第一口菜。菜一入口,他便很明显地顿了下,而后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 顾让视力比一般人好,清楚地看见了赵开眼底泛起的微弱水光。 那是一种非常直接的被辣到的生理反应。 她舌尖顶了顶齿关,放于膝上的手动了一下。 众人依然看着赵开。 赵开接着吃了第二口,神色疏浅:“戚风,剥蟹。” 戚风咬紧了后槽牙,拿起开蟹工具开始剥蟹。不一会儿,工具上便沾满了红油与辣子。 其他人这才移开视线,各自碰杯交谈,然而还是会时不时瞄一眼赵开那边。 荆欢剥的蟹肉已经凉了,顾让依旧一口没动。 到后面,赵开面前的菜肉眼可见的少了下去,他的嘴唇也肿了起来,拿着筷子的手轻微地颤抖着。 他开始小口小口的抽气,又有意压制住这种不算雅观的反应,于是端起手边的酒水喝了一口。然而黄酒辛辣,流过喉咙时立马引起一股剧烈的灼痛感。 他瞬间捏紧了筷子,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