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荆欢看向顾让,得到指示后便抬脚进了林子。 顾让全程跟着荆欢,不知走了多久,却绕回了原地。 荆欢环顾四周,眼中出现了一丝迷茫。 顾让回头看了一眼黢黑的林子,树与树之间硕大的树冠交叠,只间或有几道缝隙能让月光透进来。 在黑暗中那几束月光如有实质,顾让的视线顺着光束下移到土地上,看了一会儿,道:“跟我走。” 荆欢满头雾水,依言跟上。直至两人再次深入丛林中,荆欢也没觉得顾让挑的路线和自己有什么不同,可是几盏茶过后,眼前景象截然不同。 荆欢看着不远处的村落,睁大了眼。 他们身后的丛林的确能够使人迷乱方向,但远算不上什么高明玄妙的奇门遁甲,所以即便顾让不通此道,也能看出其中的门道。 繁茂的枝叶使得丛林白日昏暗、夜晚黑暗,能透进光线的地方全都被刻意设计过,不明真相的人行走在其中会下意识选择有光的方向,再加上看似平整实则高低不平的地面,人很容易不知不觉走向低处,两厢配合,便绕回了原地。 顾让无心向荆欢解释,观察着前方被黑暗笼罩的村子。 在山重水复、物产丰饶的岭南几乎没什么险峻的地势,因而少有地区是真正不为人踏足的,即便如此,一个隐藏于重峦叠嶂中的村落也显得格外突兀。 少顷,顾让抬脚向村子里走去。 她就近走到一户被栅栏圈起来的屋舍旁,直接打开窗户一条缝向内看去,几瞬后关上窗户。 “没人。” 荆欢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向其他同样乌漆嘛黑的屋子,轻声道:“主子,我去那边看看。” 顾让嗯了声,往另一边走。过了一会儿,荆欢在村子中央的空地找到顾让,凝重道:“这个村子是空的。我进去看过,屋子里没什么积灰,里面的人刚搬走不久。” 顾让并不意外,方才在林子边看的时候,她就觉得村子过于安静了,就算是深夜,寻常村落里也会有人打呼或犬吠的细碎声音。 村子中央分布着许多木桩,其上有许多深浅不一的杂乱刻痕,顾让十分熟悉这种痕迹,一眼就认出是刀剑等利器造成。 很显然,这块空地是用来训练某些人的,但是否是王家的尚且存疑。 门下侍中的权力再大,也不可能选择在千里之外驯养死士。 顾让看着木桩,脑中浮现出愈发多的疑虑。她和荆欢将村子里每间屋子都检查了过去,却一无所获,只能折返。 …… 翌日晌午,顾让用过膳后随着姜索阳去了关押马员外的大牢。 李彭素和刘一蟲一听姜索阳要提审马员外便提前在大牢外候着。见两人来了,李彭素上来就请罪:“都是下官的疏忽,竟不知那贼人竟胆大至此,为了区区蝇头小利敢对五殿下动手。万幸五殿下无事,否则下官也难辞其咎。” 他一脸羞愧难当,言辞愤怒,好似当真对马员外痛恨到了极点。 然而他是个什么货色,沈禾修早说了个一清二楚。姜索阳一瞥他,讥讽道:“五殿下遭逢大难,就算现下平安无事,你也难辞其咎。” 李彭素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最终只是讪笑了几声。 大牢里充斥着一股积久不散的霉味,马员外被关押在其中一间牢房。他穿着囚服,佝偻着身子侧卧在稻草堆里,狱卒打开牢门将他拖了出来,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马员外一个激灵,半死不活地睁开眼,一见李彭素便骂道:“李彭素,你这个过河拆桥的小人!你……” 李彭素脸色微变,刘一蟲上前甩了马员外一巴掌:“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面前站的是什么人?当着六公主和姜少将的面也敢胡言乱语,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马员外被打得歪过头,嘴角直接青了一块,闻言却一下噤了声,猛转过头看向顾让,脸上的肥肉哆嗦了一下,很明显流露出一丝畏惧来。 顾让看着他:“是你命人去杀顾敛?” 马员外抖着嘴唇:“是我又怎么样?他强征我家粮食在先,我不过是想给他一个教训,他自己倒霉掉了下去,怪得了谁?” 他供认不讳,且只字未提他人。 姜索阳皱了下眉,凑近顾让低声道:“他怕你?” 这很奇怪,顾让虽然看着冷淡,但不相熟的人只会觉得她平和疏离。马员外此前从未见过顾让,仅一照面的功夫却表现得这般害怕,实在令人费解。 顾让淡声道:“他不是在怕我。” 倒像是一种应激反应。顾让前世在初代实验体身上见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