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到刘青萍手里还没捂热,门外就传来喇叭声响。 随即一个高亢嘹亮的声音响起:“是刘青萍女同志家吗?” 刘青萍迎出门去,见一个穿着绿军装袄子的男人站在门外的路上。 “同志大哥,我就是刘青萍,你找我有事?”大概猜到应该是送面料的,只是他身后并没有货车,所以刘青萍又补问了一句。 “哦,我是晨光纺织厂送面料的司机老陈。你的货到了,但是我开的大货车,这路恐怕进不来。”老陈比划了一个手势,蹙紧浓密的黑粗眉毛,“找个三轮车去村里的晒谷场拉吧。” 刘青萍这村西的房子,前面是一大片的田地,路面其实已经算宽了,进些小四轮是没多大关系,可大货车是万万进不来的,搞不好还得陷进地里去了。 “好的师傅,那我马上找三轮车去拉。您要不要先进来喝口水?”刘青萍热情地说。 “不用了,我还有伙计一起的。我们送完你这,还得送其他几家,就不耽搁时间了。” 刘青萍忽而看到司机师傅黝黑的左耳朵上夹着根白色的烟,特别醒目。刚好家里有给水泥工师傅买的烟,就顺便给带了一包出来。 三轮车一时间没找到,倒是艳红说家里有架车,只是没牛,得人拉。 有车就行,这么点路,几个人推一把就成。 于是几个女人从艳红家拉了双轮架车出来。装完十多卷料子,艳红拉着架车前面的两根长棍子,刘青萍和马丽丽分别在两边的扶手上施力往前推。 费了还大劲儿才把料子拉到门口。 砌墙的师傅忙从架子上爬下来,去井口洗了把手,出门要帮忙抬面料。 “大妹子,怎么不叫我呢?”说着他扛起一卷料甩上肩头就往屋里走。 其他员工看到也都出来抬面料,女人都是两人抬一个。 都是吃同样的白米饭,力气却是天差地别,这也算物种的差异吧。 刘青萍客气地说:“你也忙一天了,这点活我们可以的。” “呵呵。”泥水师傅憨笑一声,又是扛起一卷料子。 很快所有料子都被搬进屋里,堆放在每个房间的角落,不过楼下就两房间,厨房肯定是不能算的,油腻腻湿哒哒的没法放。 “大妹子,外面的这间明天就可以封顶了,晾两天里面就可以放东西了。”泥水师傅也看出了堂屋里的拥挤开始安慰人。 晚上就先干掉几个吧。刘青萍把裁剪的长木桌子搬到了当初她们睡觉的房间。 面料到了她就跃跃欲试,想要马上裁了给员工们做。现在手上做的都是新款样衣,明天开始就可以做大货订单了。 找了马丽丽过来帮她铺面料,版子前几天就已经打好了铺在面料上就可以直接裁。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按捺不住的小脚脚,开玩笑。 谁也抵挡不住她的兴奋激动。 她瞅一眼缝纫机前面那一个个低头认真干活的人儿,越发的激情澎湃。 干就完事了。 接近傍晚,刘青萍的“绯闻男友”不请自来。 原来今天是月底阿凤裁缝店发工资的日子。明天休息,叶森华提前一小时回家了。 他很惊呆,短短时间内刘青萍居然能搞的如此风生水起。 “刘老板,还缺人不?算我一个。”叶森华打趣道。 刘青萍回说:“我这小打小闹的,工资可没裁缝店高。你可是准备在城里买房的人。” “森华,你一来我怎么觉得院门口又来了不少孩子在瞎叫。”马丽丽嘟囔,“他们再瞎叫你可就别来了。” “我可冤枉。我骂过了,你问青萍,当初第一次来我们村那些屁孩就瞎叫唤,我拿鞋子扔的。”叶森华一边帮忙裁料子,一边开始叫委屈。 “不过要真这么一直叫下去,我可真得避嫌了。”刘青萍直起腰,弯了几个小时到是真有点累,“你和阿姨我都不接待了。” “不用接待,把那只母鸡也给我送走!” 一道清亮的声音,穿破缝纫机嘈杂声从堂屋和偏房之间的门口传来。 “泽也?!” 众人抬头寻声望去,一个穿着军大衣,围着烟灰色围巾,剃板寸头的精壮男人站在门口。 清爽的板寸头,衬得他五官愈发的立体,剑眉星目,全身散发一股周正,阳光之气。 “泽也,早上阿凤师娘还在念叨你呢。什么时候回来的。”叶森华全然没有察觉对方的异样。 “外面的孩子,你去解决,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