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书记怕是也不会挪动屁股帮忙去调取粮食的。
只是……他忧心忡忡。
粮食也就是一批,这是极限了,新书记仁至义尽,明确说过没法再帮他们调一回粮食。这批数量还不多,最多吃到这个月的月底,到时候再没粮食怕是就要啃树皮了。
邓元龙不是个多么能藏事儿的,在众人询问下,没一会儿就把他们是从哪条路,经过什么地方,路上遇见哪里也有灾荒,情况如何的事儿都给说了。
期间旁边聚集起来许多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补充起来。
韩定国等人边听边记,倒也总结出一些情况来了。
首先是邓元龙所在是地方受灾严重,邓元龙说他隔壁的公社甚至出现饿死人的情况。
短短一个月的功夫就爆发了许多回冲突,他在带领众人逃荒前才刚和隔壁村子打了一场。
因为两省相邻,邓元龙所在的地方又是交界处,于是就进入到他们省,经过两个市,终于到达新明县。
“其实,那两个市的情况也一般,我们没走到城市去,但是也听那里的人说,说市里粮市已经买不到什么东西了,好些城市里的人甚至愿意花钱买他们菜园里的菜叶子。”
城里都这样!
韩定国面色肃然,终于意识到自己村子其实是块大肥肉了。
仅仅只是听邓元龙所说,他就窥见新明县外残酷的一角。
一行人了解完想知道的事儿后就离开,韩定国回到村后眉头就没松开过,惹得楚沁越看心里越紧张?
难不成又有啥坏消息?
楚沁忍不住,下工打完饭后饭都没吃,偷偷跑来问韩队长。
韩队长无奈:“你没吃饭,但我要吃饭。”
楚沁立刻道:“那您先跟我说说,否则我今晚肯定是睡不着的。”
随后控诉:“我今儿本来就想跟你去,谁晓得你去的那么早。”
韩队长:“……”
“你可省省吧,那里不是你能去玩的,小心皮被剥了一层。”他说道,“你好奇心怎么这么旺盛,就跟……”
他看着张飞燕乐乐呵呵地跑去食堂,指着张飞燕道:“学学人家飞燕,你这岁数的心里别存太多事儿,担心头发跟我的一样白。”
楚沁气得心里直翻白眼。
现在不是你找我出主意的时候了,从前还说我运气好呢。
“您不说算了,只是我有事想跟您说。”楚沁心思一转,说道。
韩队长边走边敷衍问:“啥事?”
他心里计划着邓元龙说的事,很多事都只能暂且放一边。
楚沁说道:“您不觉得即将要乱吗,咱们村过段时间庄稼要成熟了,是不是得安排人去巡逻呢?”
韩队长一愣,猛地道:“还真是,楚沁你说的有道理啊,还是你考虑得周到啊。”
这可是再要紧不过的大事,他们村粮食种了那般多,要是有人盯上半夜来偷咋办?
楚沁撇撇嘴:“这不废话吗,我说的话一直都挺有道理的。”
只是此刻的两人都不晓得,要不怎么天天骂贼老天呢,很多时候无论再努力,大自然的力量依旧无法阻挡。
话说回来,韩定国似乎是又想起来楚沁的本事了,于是也不惦记着吃饭,把从邓元龙那里听说的事儿都又说一遍。
楚沁想的东西多些。
既然城里也缺粮,那么粮呢?
其实去年天气也还行,去年没听说有地方大范围受灾的,所以粮去哪儿了。
第二就是年底看来还是得和往年一样交公粮,免是不可能免的了。
最后,楚沁背部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想来往后不管是县里还是公社都没办法再给他们补贴了,也就是说他们高树村真成了断粮村子的肥肉!
——
夜晚六点半,黑夜笼罩大地。
楚沁洗完头发洗完澡后就坐在院里,她把头发绞干些,然后坐在院里让风吹。
此时端午未过,天气还不算热。
她感受着轻柔的晚风,望着繁星和月亮,心里渐渐宁静。
不管怎么样,她有足够的粮食托底。
楚沁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别急躁,忽然门外就有动静传来。
是张飞燕。
“你咋才来?”楚沁问,“再晚一会儿我就要睡觉了。”
张飞燕蹑手蹑脚:“我担心被人瞧见,就避开人慢慢来。”
楚沁无语:“倒也不必这样,我家里没别人。”
张飞燕捂着胸口:“可我紧张。”
她快速交代道:“我大伯家窗户的窗闩被我打开了,你到时候直接去厨房就行。”
楚沁惊讶:“你怎么打开的?”
张飞燕:“我爹妈和我大伯一家他们都在外头说话,我偷偷翻墙去打开的。”
说着,她有点气愤:“我奶又从我家借了袋粮食去,非说这是提前支的端午礼。屁呢,端午那天她肯定又要喊我们再给一波。”
接着又道:“我大伯嘴巴忒碎了,说起你都不喊你楚沁,非要喊你老姑娘,你婶儿昨儿差点和他对骂起来。”
她听了都翻白眼,自己和楚沁同样岁数。
楚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