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啊?” “刘将军来江东已有多日,孤因着公务繁忙未能好好宴请一番,以尽东道主之谊。今日正好无事,故设宴来款待将军。” 这样啊……她才不信呢。不过孙权面容诚恳,她当然要陪着吴侯好好演下去。 “承蒙吴侯厚爱,琼感激不尽,”她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 孙权觉得她信了,得意一笑。刘琼见他笑了,知他认为自己真信了他那套说辞,也笑。 堂内一片其乐融融,唯有鲁大人苦着一张脸。 于公,为了江东六郡的安宁,也为了孙刘联盟不破裂,鲁肃不愿她死在这里。于私,他将刘琼视作好友,敬她豪爽之气,更不愿她就这么死在这里。 或许有一天她会死,但绝不该是被阴谋设计所杀。也或许有一天他们会在战场上兵刃相见,恨不得将对方置于死地。但至少在此刻,他要保下她,不惜一切代价。 鲁肃心中做下决定,为打消吴侯警惕,也笑着拿起酒杯。他以袖掩之,将酒水全部偷偷洒出来。倒了几杯之后,鲁大人摇摇摆摆地站起来朝刘琼走去。 他平日里的酒量也是这样,孙权以为他喝醉了,便没再管他。 “平宜,”鲁肃装作一副醉态,抬手拿起酒勺往她面前的杯子里灌酒。他侧着身子,使得孙权看不到这边的情形,借着舀酒的动作俯身低语:“吴侯在廊下埋伏了一百刀斧手要杀你。快,现在拿剑抵着我作人质,以此要挟吴侯,让他拨一只船送你回荆州。” 刘琼笑看他一眼,并没有动作。 鲁肃以为她没听清,心中焦急,又往前凑近一点,抵到她的耳朵边。 这距离实在有些过了,孙权察觉异常,开口道:“子敬……” 他话还没说完,刘琼豁然起身。孙权心中一惊,捏紧了酒杯。 满堂寂静无声。孰料刘琼忽而大笑,众人面色各异。孙权试探问道:“刘将军为何发笑?” “我笑子敬酒量太浅,”刘琼抬手扶住鲁肃的胳膊,“这才喝了几杯就又醉了。” 原来不是有所察觉啊。孙权将酒杯重新放回去,心想等她放开了鲁肃再下手。 合着她以为自己刚刚说的是醉话?鲁肃憋红了一张脸,又碍着众人视线,不好再与她说些什么,只能向她眨眼示意。 可惜刘琼并不看他,暗中使了几分力,搀扶着人回到他原来的位置。 他那位置离孙权最近,一举一动都轻易会被孙权察觉,眼下却什么都顾不得了。见她转身要走,鲁肃跟着起身。 看到他二人动作,孙权拿起酒杯往地上砸去。 杯子与地面接触发出响声的同时,刘琼飞身至孙权身侧,手中宝剑稳稳抵住他。 一百名刀斧手听到声响冲进堂内,见到此等状况,不知该如何做,犹疑地围成一团,慢慢向他二人靠近。 堂内众人皆惊了,亦是纷纷起身拔剑。刘琼巡睃一圈,将剑身轻轻一压,立刻有一抹鲜血从孙权颈侧流出。 “吴侯,还不叫他们停下吗?”她幽幽瞥一眼孙权,眼看就要再使几分力。 “停!你们眼瞎了?没看见孤吗?”孙权气急败坏,却僵着身子不敢动弹,生怕刘琼一个不小心就抹脖子杀了他。 刀斧手止住脚步,手中拿着兵器警惕地瞧着她,就等她松懈的时候再上去。 处于这般惊险的场面中,刘琼仍是淡淡笑着。她歪歪头,满脸无辜地问道:“吴侯为何要杀我呀?我好像没有做什么吧?” “你……”孙权软下声音哄她,“这都是误会,你,你先把剑放下。” “吴侯当我是傻子?”听了他这话,刘琼嗤笑一声,“我一放下剑,就会被这些刀斧手砍成肉泥的。” “不会,”孙权吞吞口水,放轻动作往旁边移几分,试图避开这把锋利的剑。 可惜他刚有所动作,就被刘琼按回去。这下子离剑更近了,剑身顺着那缕血迹刺进去,孙权被刺痛,惊叫一声。 “让他们把武器都放下。” “都放下!” “给我拨船,我要回荆州。” “拨,现在就拨!” “请孙夫人过来。哦,还有你,劳烦吴侯也随我一道回荆州。” “刘琼!你不要得寸进尺!”孙权不知从哪生出一番志气,奋力挣扎起来,“孤掌难鸣,你如今一人身在我江东,难道以为要挟了孤,还能活着回荆州不成?!” “那当然不是啦,”刘琼笑眯眯地摁住他,“不过,吴侯为何这么肯定我是一个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