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合淝战败后,孙权整日忧心不已。这一战损了他江东不少兵马不说,更是让他在江东世族心里的威慑力直线下降。许多人投曹之心不死,在他背后偷偷摸摸搞小动作,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更气人的是,荆州倒是得了许多好处。不仅收回了樊城,还收编了曹操步骑兵四万有余,弥补了荆州多为水军,不善陆战的缺陷。 原本两地也算是实力相当,之后曹操进攻荆州,江东跃居其上。现下可好了,江东实力锐减,他荆州却实力大增,再不复当初之局势。 若荆州只刘琦,他绝不放在眼里。可怕的是还有他那妹妹刘琼,叔父刘备,以及刘备手下那些个谋臣武将,哪个是安于现状的?这样庞大的猛虎卧于身侧,孙权几乎无一日可以安睡。 二者地位相等,方可为盟。如今这局面,孙权并不相信荆州还记着孙刘联盟一事。况且若此番战后是他江东在上,他必然会趁荆州势微攻之。因此这些日子他对荆州称得上是十分之忌惮。 “公瑾,依你之见,当如何呢?”趁着周瑜回来,孙权立刻宣他入府,将心中所虑全数说与他听。 周瑜沉吟片刻,道:“二地相争,必使曹操坐收渔利。况江东经此一役,现下不宜再开战……何不与荆州联姻,以结秦晋之好,也借此巩固联盟之事。如此,刘备若来攻江东,则会落得他人口舌。他素有名望,必不会再生此心。” “联姻?”孙权在堂内踱步,半晌才回道:“可孤听闻,荆州子弟中与那刘琼定过亲的三人,都在定亲后失了性命,实在不祥啊。” ……他何时说要让主公娶刘琼了?周瑜扶额叹息。 先不说主公已有正妻,甚至今年都得了长子了。他就是有意求娶,难道人刘琼就愿意放着好好的荆州大将军不当,嫁来江东给他做夫人吗? “主公误会了,”周瑜连忙出声,打断孙权过于离谱的想法,“我听闻刘玄德新近丧妻,何不将娘子嫁去荆州,与刘备做正妻?之后若能再生下孩子,主公又何愁荆州来攻矣?” “什么?不可不可,”孙权想也不想就拒绝了,“那刘玄德年近半百,我妹妹如此年轻,实不相配也。公瑾莫要再提,若是被我母亲知晓,不知要如何责骂呢。” “哪里不相配了?” 孙尚香方才就来找孙权,听闻孙权与周瑜在正堂议事,就在后堂里等了一会儿。这等着等着,就听到周瑜向她兄长提议将她嫁与刘皇叔,眼睛一亮。高兴劲儿还没过呢,又听见孙权的否决,还说他们不相配。孙尚香心里气不过,闷头冲了进来。 “祯祯?你何时来的?”孙权疑惑。 “我都听见了,”孙尚香叉腰朝孙权撒气,“周郎说得不错,兄长为何不同意?”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快回去。若是想嫁人了,江东英杰任你挑选还不行吗?” “我才不要,”孙尚香扬起下巴,“我要嫁,就只嫁这世间英雄——刘皇叔。” 他这妹妹平日里骄纵惯了,说话狂得没边儿。若是那刘玄德年轻个二十岁,他早同意了。可问题是他现在都多大了?且膝下已有一个阿斗。妹妹年华正茂,嫁谁不行,非要嫁个快能当她爹的男人! “不行,此事不妥,不必再提。”孙权看都不看她一眼,拂袖而去。 孙尚香才不会轻易妥协,既然他不同意,那就不要怪她搬出撒手锏了。 “母亲,”孙尚香才进了屋门,便拿出帕子擦眼角,假意哽咽,“母亲可知江东危矣?” “哦?”吴国太放下茶盏,不知自己这小女儿何时关心起这事儿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兄长在合淝打了败仗,折了江东多少子弟。如今荆州又兵强马壮的,怕是过不久就要来讨我江东了。”孙尚香在脑中细细回想方才周瑜是如何说的,顺便添油加醋一番,“为保我江东,只有一计可行。” “何计啊?” “与荆州联姻,永结秦晋之好,”孙尚香作出大义凛然状,“我既为吴侯之妹,受江东百姓供养。值此危难之际,自当挺身而出。为了社稷大业,我愿意嫁到荆州!” “可那荆州牧不是早已有正室了?”吴国太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什么荆州牧?哎呀,母亲。我说的乃是刘备刘皇叔啊。” 她就知道这丫头打的这主意。吴国太斜觑她一眼,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这才悠悠说道:“还拿社稷大业来做借口。知女莫若母,你心里是如何想的,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母亲,”孙尚香伏在她膝上撒娇,“既如此,母亲就替我与兄长说嘛。” 吴国太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平日里都是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也早知道她爱慕刘玄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