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法者强则国强,奉法者弱则国弱……” 好困啊,果然大早上不适合读书。刘琼揉揉眼睛,连竹简都来不及合上,便垂头趴在案上陷入昏睡。 回到襄阳以后,她难得清闲下来。本以为终于可以好好放松一段时间,军师却规定她每三日就要去他那儿一趟,讲述自己对那些经典的见解。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要罚她将整本抄上一遍,实在是恐怖。 被夫子支配的恐惧再次笼上心头,刘琼心下戚戚,连梦里都睡不安稳,满脑子的诸子经典。 “娘子,三娘子,你看是谁来了?” 侍女一路呼喊着进了房门,刘琼被她吵醒,还未回过神来,看上去十分呆滞。 跟在侍女身后的少女探头看她,忽然捧腹大笑。刘琼迷茫地看她一眼,“你笑什么?可是我哪里不妥?” “哪里不妥?刘小祜,你方才干什么去了?怎么脸上都是墨水啊?” 这少女名为蒯宁,出自荆州蒯氏,自小同刘琼亲厚。上次刘琼围了蒯越的府邸之后,为保他们一族地位不变,蒯家很是识趣地将蒯越放弃,另选了一位新族长,就是蒯宁的父亲。 至于刘小祜么……刘琼出生那年恰逢荆州大丰收,又加之有异象发生,刘表认为这孩子是个福星,便给她取了这么个小名。不过自她开蒙之后就很少有人这么叫了,唯有蒯宁改不过来,刘琼也懒得纠正她,就一直这么叫着了。 听她这么说,刘琼抬手摸了一下脸颊,果然一片黑乎乎的。再低头一看,昨晚上才抄好的书,现下全被自己给弄花了,甚至还有一滩不明水渍……她绝对不会承认那是她方才睡着时流的口水。 这可如何是好?刘琼愁眉苦脸地举起案上的竹简,哀嚎一声:“我抄了整整一个时辰啊,全完了。” “哎,可真是奇了,”蒯宁被刘琼这反应吓了一跳,走上前从她手中拿过竹简细看,“我家小祜何时如此好学了?竟然还读起《韩非子》来了。想当年夫子罚你的时候,还是我替你抄的书呢。现在没人管着了,你倒能主动去抄了。奇哉,奇哉。” 其实是又有人管着了,而且管得比夫子严得多。上次习耀特意学着她的字迹替她抄了一篇,军师一眼就发现了,之后……刘琼不愿再回想那段堪称灰暗的日子,起身从她手中夺过竹简放回案上。 “不就是替我抄了几本书,至于从小提到大吗?”刘琼被她揭穿,也去戳她的痛处,“让我算算,你与那黄家郎还有几天就要成亲啊?喜服可缝制好了?此次定是避开你母亲偷跑出来的吧,你等着,我这就去……” “别,”蒯宁连忙伸手拉住刘琼,一脸讨好地笑,“好小祜,你最好了,可千万别给我母亲说。不然她定要罚我的。” 蒯宁最会撒娇,此刻抱着她的手臂摇来摇去,把人脾气都摇没了。刘琼觑她一眼,忍不住笑,“好了,我哪次去告过你的状?再说了,要是知道你因为我被罚了,那黄家郎万一给我撂摊子不干了,我可不是亏死了?” “你,”蒯宁被她打趣,脸庞通红,趁她不备扑过来偷袭,“你再说!” 刘琼最怕痒了,此刻被蒯宁压住狠挠一通,很快便举手投降,“不敢了不敢了,好阿宁,快饶了我吧。” 待蒯宁终于大发慈悲收手时,刘琼早已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掏出帕子擦擦眼角溢出的泪水,一把将蒯宁搂在怀里,“正想问你呢,怎么今日有空来寻我啊?” 她还要反过来问刘琼呢。不在襄阳时便罢了,这些日子既然一直在家,怎么不来找她?莫不是把她抛在脑后了。蒯宁哼一声,挣开刘琼的胳膊,“我不来找你,难道还等你来找我?刘将军这么忙,怕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记起自己还有个叫蒯宁的好友呢?” “哎,这不是公务繁忙嘛,”刘琼又伸手把人揽住,“不过既然阿宁亲自过来,我今日就什么都不做了。专程陪你一天,你说怎样就怎样。这样阿宁可还满意?” “好啊,既然如此,嗯……你就陪我出去走走,咱们好久没一起出去了。” 这有何难?刘琼立刻起身,就要往外走,却被蒯宁一把拉住。她疑惑地歪头看蒯宁,“怎么?不是要出去吗?” 蒯宁围着她转了一圈,皱眉道:“你这些天又不用上战场,为何还穿成这样?我是要跟我家刘小祜一起出去,可不是跟刘将军。来来来,”蒯宁将她按在妆台前,“让我给你梳妆打扮打扮,咱们再出去。” 见刘琼挣扎,蒯宁以为她不愿意,将她按得更紧,“别动,说好了今天听我的。” “不是,”刘琼弱弱抬手,“我只是想去拿些东西。” 好吧,蒯宁站在原处等她。见刘琼在一个大箱子里翻来翻去,最后拿出一个十分精致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