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视线中多出一道身影。 “咳咳,孔明先生何时来的?”刘琼顿觉羞怯,恨不得刨个洞钻进去。 要死,她还以为四下无人,也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被这位先生看去了几分。 也许是刚练完剑,抑或是别的原因,总之她的脸颊淡淡发红。 可能先生并没有看见呢,刘琼心中抱着几分侥幸。可惜诸葛亮一开口,就把这侥幸打破了。 “嗯……这仿佛是三娘子拨给我的院子?”诸葛亮穿了一身浅灰布衣,羽扇摇得潇洒,“三娘子刚刚舞的剑甚妙啊。” 原来是她没看路,走着走着就到了这儿,竟忘了自己把孔明先生安置在这一处了。 好吧,她知道自己刚刚那副模样全被他看到了。刘琼一脸颓丧,还不忘谦虚一番:“不敢不敢,都是叔父教得好。” “原来是主公教的,”诸葛亮眼睛一亮,笑道:“我还未曾见过主公练剑呢,想来该是和三娘子方才那般潇洒吧。” 刘琼顺着他的话回忆了一下叔父练剑的模样。嗯,确实是很潇洒,一点儿不像快要半百的人。她点点头,看了看四周,有些疑惑:“怎的不见一个侍从?莫不是他们怠慢了先生?” “非也非也,”诸葛亮笑了笑,“是我不喜人多罢了。况且这儿也没什么要做的,就让他们都回去做事了。” 这样啊……那现在岂不是只有他二人在这里?刘琼两只手指搅在一起,忽然有些不敢直视面前这人。 院外传来脚步声,刘琼扭头看去,是个长相清秀的小童。 那小童手里端着一张托盘,路过她时淡淡瞥她一眼,那眼神怎么看都不太友好。 他将托盘轻轻放在案上,恭敬地对诸葛亮一弯腰,说道:“先生,请用膳吧。” “哦,”诸葛亮挥一挥羽扇,以作应答。他眉眼含笑看向刘琼,“三娘子可用过了?” “还不曾。” “那我让童子再去取一份,三娘子就用这份吧。” “啊?”刘琼一脸懵,案旁站着的童子冷冷地看向她。怪哉,她又没见过这小孩,怎么就对她这么大敌意?刘琼腹诽。 不过她也不好留在这儿用膳,刘琼摆摆手,道自己屋内恐怕正着人找她呢,一溜烟儿跑走了。 诸葛亮笑着摇了摇头,自坐下用膳。 这边刘琼回到自己院子,侍女果然在找她。见她回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娘子可回来了,快用膳吧。” 刘琼嘿嘿一笑,坐下开始用膳。 在军营里的时候,能准时吃上饭已经很不错了,何况军情多变,再矜贵的人吃饭也是两三口就咽下去了,刘琼也不例外。 这时旁边没别人,刘琼也不用做出细嚼慢咽的优雅形象,怎么舒服怎么来。 侍女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娘子豪爽的吃相,十分心痛:“娘子,您慢点吃呀。您可是州牧之女,身份高贵。怎么能如此,如此……” 她说不出口,刘琼瞧她一眼,见她眼圈红红,大有一副不摆正姿势就哭给她看的样子,吓了一跳。 刘琼不情不愿地放慢速度,小口小口吞咽。末了,说:“好了好了,这下你满意了吧,可不要哭了。真是比我阿母管得还严。” 她口中的阿母,是她的奶娘,平日待她极好。当然了,对她看管也甚严,一心想把她培养成一名端庄的闺秀。 可惜她一头扎进了军营里,在她阿母心中算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再就是她这几年都不在家,她这位阿母便请辞回乡去了。 侍女纠正道:“要是那位看到您这幅样子,早就打你板子了。可比我要严多了。” 这话让她想起童年的凄惨,蔡夫人不管她,阿母算得上是她半个母亲。刘表也许她管着,因此刘琼没少被打手心。 虽然阿母心疼她,打得都很轻,却每次都让她心惊胆战。刘琼打了个寒噤,“快别说了。岂不闻圣人云:食不言、寝不语。” 慢悠悠地用完膳,刘琼揉揉肚子,呷了一口茶。她翻翻案几上的竹简,想到那样紧迫的情况下,孔明先生还带了许多书简,果然和旁人不同,非常人可比也。 这几日她也没闲着,刘琦从江夏回来得急,没带几个亲信。襄阳这边的官员不说心里怎么想,至少表面上大部分都认了刘琦为主公。 不过还有些仗着自家在荆州根深蒂固,偷偷摸摸搞小动作的。既然他们不识抬举,刘琼也不和他们客气。她兄长和叔父心软,她却不是什么良善的人。 要说她能成为江陵守军的主帅,也是对那些不服她的人不手软。该罚的罚,该贬的贬。手腕足够狠,才能镇住那些将军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