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绿枝桠,驱散寒意。 演武场里的公子们身姿修挑、衣袂翩然,弯弓射箭的风姿俊逸非常。 云延芷坐在树荫下,托着下颌痴痴看某道修长身影,眼里俱是欢喜。 “姜淮哥哥可真好看!” “嘁!”顾承玥轻嗤了声,继续掘土。“哎?刚才明明看着个大蛐蛐儿的,怎么一错眼珠就找不见了?” 一阵欢呼声传来,顾承玥抽空看了眼,才发现比赛已分出胜负。 “表哥输了?!”她拍拍手上尘土跑过去,看了眼箭靶就狂喜欢呼。“我赢啦!延芷快把你头上发钗褪下来给我!赶紧的!” “姜淮哥哥一时手滑罢了!”云延芷哼唧两声,颇不情愿地取下发钗递出去。 顾承玥可不管这许多,当即把簪子插进自己发间,明明嘴角都压不住了还装模作样地叹息:“若是姜滢在就好了,她一定也压表哥赢!我就能多赢一根簪子了!哎,次次都赢也没意思,首饰匣子都快装不下了!” 天已渐暗,小厮们开始收拾东西。 顾承泰揉着酸痛的胳膊,满脸期待地看向姜淮。“话说如今都三月了,滢妹妹怎地还不来?” 姜淮拆着袖口系带,漫不经心道:“她年岁渐长,祖母便不大愿意叫出门了,拘在家里多去贵眷圈子里转转,于以后也有好处。” 什么好处自然不必说。 “啊?那、那你家祖母是要给她说亲?那我……”顾承泰难得的显出些羞涩,抓着头欲言又止。 凌肃已收好弓和箭袋,沈知许率先离开。 姜淮揉着手腕也要走,云延芷忙不迭跟上去,自丫鬟手里接过膏药递过去。 “听说你前几日练剑时不甚扭到手腕,我叫人回云家取了跌打膏,这个是我们家秘制的,很好用的!” 姜淮侧眸看她一眼,淡淡颔首。“多谢。” “不必客气呀!” 他竟然没拒绝?!云延芷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黑眸里都是甜津津的喜气。 众人都走了,顾承泰还在原地咬唇纠结,犹豫地问顾承玥:“要不要给阿娘去封信,让她在阿瑶婚事定下后,抽空赶回来一趟?” 顾承瑶的婚事已有眉目,如无意外的话就要定下礼部尚书秦家的嫡次子。 秦尚书出身东都望族,其妻出身四大世家之一的扬州苏氏,秦二郎文采出众人品端方,是与顾承司同年的榜眼。 母亲信中提及,父亲已细细探查过,秦家显赫却家风淳正,秦二郎也是温厚之人,是不可多得的良配,两家主母都很满意,估计很快就会定下亲事。 这档口,也不知母亲能不能抽空操心一下二儿子的婚事。 “我怎么知道?”顾承玥才不乐意掺和这些闲事,哼着调子就走了。 “阿嚏!” 此时正在宁襄侯府做客的姜滢忽然打了个喷嚏,擦着鼻子嘟哝:“这是谁念叨我呢?” 宁襄侯夫人关切地问:“是不是着凉了?如今虽已入春,但早晚还是有凉气的,可得注意喽!” “多谢夫人提醒,我会注意的。” 每次见面宁襄侯夫人都热情非常,让姜滢不得不警钟长鸣,时刻防备着被做媒。 姜沁掩唇娇笑起来:“夫人您有所不知,我们家三妹妹整日里骑马射箭,身体好着呢!前些日子我们去庄子玩,她还亲手射死了两只野兔呢!” 话音一落,就有娇柔的抽气声四起,仿佛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一般。 姜滢有些无语,骑马射箭怎么了?不比闷在屋里绣花打络子有趣?且这么多年在顾家女学混日子,除了天赋卓然的姜沁她比不过,府中其她姐妹恐怕还真没她女红拿得出手呢! 宁襄侯夫人却笑意不减,“难怪总听人说姜伯爷最喜欢这个孙女,原来是最有将门之女的风范呢!咱们武将家的姑娘本就该如此呢!我们家在东郊也有片山,圈着不少走兽,临秋再围猎时一定下个帖子给你,可不准不来哟!我们家小四也喜欢射箭,到时你们可以比试一番呢!” 姜滢眼皮轻跳,努力控制着不叫自己显露出情绪,只温婉道:“夫人盛情相邀,若有机会定要去叨扰一番的!” 不过,这个机会不会有的!她过几日就去宁州,冬日前绝不回来! 然而祖母今年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多留她一阵,拖拖拉拉又是半个月,今日赴宴明日踏青的,总能找到由头带几个孙女出门。 姜滢知道祖母这是要抓紧时间给她们相看人家,姜家门第中上,可选择范围很大。即可攀显赫门第高嫁,又可折中选择同样的勋爵之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