滢表妹呢?”顾承泰往她身后张望,入目却只有幽深夜色。 云延芷笑嘻嘻地往姜淮身边凑,“她说若满天下都找不到一只白乌鸦,就再也不给你们这些臭男人送饭了,饿死拉倒!” 顾承泰不解:“什么白乌鸦?世上还有白色的乌鸦吗?乌鸦是不是白的,跟我们吃不吃宵夜有何干系?” 沈知许垂眸轻笑。 “姜淮哥哥,马上入夏了夜里闷热,我特地叫厨房做了清爽的拌面,你带回去尝尝吧?” 姜淮如往常一样,拒绝云延芷的热情。 “今晚上吃的多,实在不饿。” 说完就带着陆简走了。 云延芷丝毫不恼,甜笑着就把食盒塞给凌肃,自个儿又跑去追姜淮了。 东西送不出去,能同行一段路也是好的呀! 顾承泰犹自纳闷,嘟哝着就要去寻姜滢:“我得去问问表妹,什么黑的白的乌鸦……” 沈知许横臂一挡,“这么晚了……” 顾承泰一拍脑门,傻笑起来:“瞧我!都被郑瑞那厮气糊涂了!这么晚表妹肯定要歇下了,还是明天再寻她问吧!” . 这几日郑瑞每天都往顾家跑,不是赌咒发誓就是哭天抹泪,活活一副痴情男的形象,见者无不动容。 郑、顾两家联姻如何抉择,其实决定权还是在顾承瑶手里。 她若选择隐忍其实很好办,堕下孩子后远远发落了那女人,便可轻巧揭过此事,与郑瑞还如从前般就是; 她若忍不得,其实更好办! 随便找个什么八字不和的由头退了亲,即便会有些风言风语也无碍。到时叫她去东都住上一阵子,若有合适的就在那边嫁了,没有的话一年半载再回来此事也早被淡忘了。 可也正因如此,姜滢才更生气。 她替顾承瑶不值!为何明明是男人犯的错,最终却要让无辜的女人来受惩罚!顾承瑶这一两年来专心备嫁,一针一线绣嫁衣时的幸福笑意她都看在眼里,显见对郑瑞是有情的。 她如何选择都是两难!若选择原谅,心里就始终梗着那么一根刺,时不时立起来扎那么一下,不多痛却让人窒闷。 若选择放手,心头的不甘和遗憾怕也多年难以消磨,将来找的夫君若不如郑瑞,恐还要后悔懊恼一番。 顾承瑶把自己关在房里这两日,姜滢也寝食难安,神色郁郁,对待几个表哥更是没一点好脸色。 跟着吃了瓜落儿的顾承泰更加愤然,恨不能冲到郑家去打郑瑞一顿。 这日散学后,姜滢照例婉拒了顾承泰到后山骑马的邀约,带着杏仁往回走。 三月里柳条抽芽,微风和煦地吹在身上,却丝毫吹不散她心头阴郁。 在园子里长长的回廊中遇到沈知许时,她也只淡淡颔首,就准备擦肩而过。 “白乌鸦没找到,但我找到点旁的东西。” “嗯?”姜滢骤然停下脚步,满眼不解抬头看他。 两人身高差着一头,沈知许垂眸看着她莹亮的大眼,沉静开口:“我叫凌肃送给顾承瑶一个人。” “什么人?” 沈知许轻挑眉峰,“去看看就知道了。” 姜滢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在好奇心驱使下还是转道往顾承瑶的院子跑。 她到的时候房门紧闭,外边守着两个婆子。 见是她,婆子几乎没犹豫地就开门了。 姜滢进门后才发现屋内不只有顾承瑶,还有云氏、季氏,甚至连顾承玥都在。 她抚着心口平复了下呼吸,轻手轻脚地走进去,看了眼地上跪着的粗锦衣裳妇人,沉默着坐到顾承玥身边。 那妇人看了忽然进门的姜滢好几眼,见上座两位夫人都静静等她下文,才接着未完的话说起来。 “我出身医药之家,虽是女子但也学了不少本事,夫君去世后独自抚养两个孩子,也能养家糊口……那位公子出手阔绰,但明言绝不能向任何人说起此事,我收人钱财自然要守口如瓶。” “后来几月我照旧每隔十日登门诊脉,每次都能遇到那位公子,或搂着孕吐的夫人安抚,或搀着她在院里散步消食,那温柔珍重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赞一句夫妻和美。” “前两日风闻坊间传闻后,我就提着一颗心,唯恐招来不测。结果不出所料,昨夜里就有一伙贼人闯进家里,若不是凌大侠所救,我们母子三人都命丧黄泉啦!” 姜滢总算听明白了! 原来根本不是着了道被逼无奈,分明是郑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