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头只顾吃冰酪。 “瞧您说的,您家一众儿郎各个骁勇俊朗,还愁寻不到好姑娘!”大伯母惯会聊天,一句话就把宁襄侯夫人哄高兴了。 “姜大太太谬赞了,我们家那几个混小子只会让人头疼!哪似姑娘们可心?说起来你们家三……” 姜滢听到“三”这个字就头皮一紧,含着满口的冰渣子还来不及咽,旁边的姜沁就娇笑着插嘴了。 “初夏时和您家四姑娘出门同游,她满口子地夸自家几个哥哥如何勇俊,我们几个姑娘还笑她呢!如今瞧着侯夫人的品貌,倒不难推测出她所言非虚了!” 姜滢默默咽下嘴里冰酪,在心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这宁襄侯夫人不过中上之姿,亏她夸得出口! 宁襄侯夫人被截断话头的不悦顿消,弯了眉眼笑起来,同宣平伯夫人道:“听说二姑娘是自小养在您膝侧的,果然冰雪聪明讨人喜欢!从前婆母尚在时总提及您的真诚良善,如今瞧着二姑娘也是随了您,在闺秀圈里出了名的好人缘呢!” 姜沁在西京贵女圈的确人脉不错,到哪都有一堆手帕交簇拥着,这点姜滢也不得不敬服。 “她性格欢脱,喜欢玩闹罢了!”宣平伯夫人含笑谦虚,不动声色地晲了眼姜沁。 姜沁笑意甜软,一派天真可人。“祖母总说我是个没心肝的,整日里只知道贪玩!可没办法呀,谁叫我只长了颗玩心呢!寻常的账册翻翻就头痛了!不像我大姐姐,天生就是做当家主母的料!” 被提及的姜涵淡淡瞥她一眼,不置可否。 姜澜小心翼翼地观察宁襄侯夫人脸色,不知在想什么。 姜滢则继续闷头吃冰酪。 她知道,祖母定然不高兴姜沁拼命出风头。毕竟以她的身份,哪怕不做掌家的宗妇,配个不能袭爵的嫡出公子,也有点高攀了。 一父所生的姑娘,姜涵挑拣过剩下的,她却得挤破脑袋上赶着争取,嫡庶之间的鸿沟就是这样深不可越。 而她拼命想争取的,又是旁人巴巴想塞进自己手里的,这不!宁襄侯夫人又笑吟吟地跟她搭话:“三姑娘可别贪嘴,这冰酪虽清凉,吃多了怕是要闹腹痛呢!” 人家殷殷关切,姜滢岂能无视。只好撂下已见底的冰碗,抿唇笑笑:“多谢侯夫人提醒!这阵子异常的热,一见清凉的冰碗就管不住嘴了!让您见笑了!” “她呀!还是个什么都不懂小丫头呢!”姜大太太夫人笑得促狭,眼中有点姜滢看不懂的深意。 宁襄侯夫人也跟着笑,“我们家那个混蛋小四也最怕热,年年一入夏屋子里就摆上几个大冰盆,每次我进他房间,都要冻得骨缝儿发麻!年轻人身子骨结实,自然不觉如何了!” 姜滢面上挂着笑,心里腹诽:好端端的老提您那四儿子干嘛?生怕谁不知道您还有个四小子没成亲吗? 也不知是不是被这位夫人说的,她竟当真感觉肚子拧着劲儿疼了下。开始还怀疑是错觉,但断断续续地疼了有一阵后,才意识到怕是真的吃坏了肚子。 她脸上神色几变,最终暗恼了一番,带着杏仁红果出门寻净房。 一刻钟后,姜滢坐在恭桶上,看着亵裤上那两块血红印记,眉心拧的紧紧的。 这是怎么了?一碗冰酪子而已,怎么还流血了? 她心里模糊有些懂,却又有些惊慌不解,颤着声喊杏仁。 今日进宫她未带田姑姑来,随行的杏仁和红果也是小姑娘,自然也不懂! 主仆俩正干瞪眼呢,忽闻外面红果与人说话的声音。 “劳这位姑娘且等等!我们姑娘在里面遇上大事了!” 姜滢:“……” 这傻丫头! 细碎的说话声后,红果带了位瘦高的婆子进来。 到底是过来人,那婆子一瞧那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叫杏仁回去取备用的衣裙后,自己也出去了,没多会就夹了包东西回来。 “姑娘别怕!这是来葵水了,说明姑娘长大了呢!” 那婆子边笑边拉着杏仁和红果当场教学,细细说了相关事宜,还手把手教她们如何侍候姑娘换洗,把三个半大姑娘羞得脸颊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