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实在是寸土寸金、寻常人有钱也买不到的地段,是以面积并不算大。 但姜荣雅却是个持家能手,府里被她拾掇得精巧别致,后院不大的园子种满了腊梅,初雪一落便凌寒怒放,嫣红的花衬着莹白的雪,美不胜收。 梅林中盖了个宴客用的方厅,四周用琉璃做窗,既能赏景又不怕寒风入室,心思奇妙之余也足以看出刘府的豪阔。 景朝虽已有专门的琉璃制造坊,但因珍贵程度和价格都是寻常百姓望尘莫及的,所以只在皇宫和官宦人家能见到,用来做窗的大小就够金贵了。 就连伯府,也只有伯爷和宣平伯夫人所居的静怀轩窗子用的多,其余如姜大太太和姜三太太院子,也就只有主屋能用上一两块。 厅里被几个大炭炉熏得温暖如春,此时已有不少夫人小姐,都是如今西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彼此间也熟识,三五一处各自谈天笑闹。 姜涵和姜沁很快就被相熟的姑娘们拉去谈笑,姜滢谁也不认识,脱了大氅后就安静喝茶。 每个座位上都摆了个矮粗瓷瓶,里面插着三两只怒放的腊梅,鼻翼间芬芳馥郁。她闲坐无聊,就随手取出一枝腊梅在手中细看。 “好看吧?” 姜滢闻声抬头,看清来人后清浅一笑。“表姐!” “别这么见外,叫我芙姐姐吧!听着亲近些!”刘芙在她旁边坐下,歪头凑近些,指着她手里梅花道:“这是母亲入府后着人种的,今年是第一次开花!” 她言谈间提及姜荣雅时,透着自然的亲近和崇敬。 方才姜滢冷眼瞧着,姜荣雅对这个庶长女也不是刻意摆在面上的亲近照拂,反倒是自然随意地相处,说是亲母女都有人信的。 隔得不远的地方,一个同知府上的姑娘好奇地看姜滢,拉着姜沁小声问:“那就是你家三妹妹?听说从小养在东都,最近才回来,怎么瞧着不大合群的样子?” 勋贵官眷圈子里上到夫人太太、下到姑娘公子,谁不喜欢没事参加个大宴小宴,不然漂亮的衣裳首饰给谁看去?更重要的是常见面说话谈天能增进彼此感情,将来无论是说亲还是铺路,都方便许多。 这姑娘却有些孤傲,也不同人打招呼就一个人坐到一边去,让几个姑娘都觉得不大舒服。 姜沁晲了姜滢一眼,不屑地轻哼:“嘿,人家前几天才从宁州顾家回来,听说平时一起玩的都是云、顾两家的公子姑娘们,自然是眼高于顶了!咱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哪入得了眼呀!” 西京城里如姜家这样勋贵人家并不少,可这样世袭罔替又有实权的有爵之家,拼命挣业绩晋升的文武官员没法比,终归是让人艳羡的。 姜沁身为伯府孙小姐自称小门小户,倒让她们这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官家姑娘们无法接话了。 不过,倒也由此看出姜沁与这个姜府三姑娘不和。 这一处的几个姑娘都是相识多年,有些闺中情分的,不说沆瀣一气也得面上同一阵营。 “阿沁这样好性子的人都与她不睦,可见是个不好相与的,咱们还是离人家远点吧!”说这话的姑娘父亲是江陵府通判,平日里和姜沁走得最近。 “对!待会开宴时咱们都别同她坐在一处!” “好啊!她不是清高吗?那就独个儿去那些小官家姑娘们席面上清高吧!” 几个姑娘七嘴八舌地低语,很快就定下排挤姜滢的策略。 可惜她们没听说过姜滢从前小煞□□头,以为这点小招数就能让她闷亏,添点堵。 方厅里席开三桌,各家夫人太太们坐主桌,以姜家姑娘、刘知府女儿为首的勋贵、高官家姑娘们一桌,剩下那桌就是官位低些或是庶出女儿们的席面了。 姜滢往第二桌的方向走,找到姜涵旁边的空位正要坐下,就被姜沁挤过来占了。“三妹妹,真对不住!我想挨着大姐姐,你另寻地方吧?” 姜滢轻飘飘睨她一眼,转而要去坐左手边的椅子。 才扭过身,就有个粉衣姑娘一股脑坐下,扬起脸娇俏挑眉:“抱歉啦!姜三姑娘,我想挨着阿沁姐姐坐!” 姜滢站在原地没动,不出意外地看到粉衣姑娘旁边的位子也迅速被占下,那姑娘还挑衅地冲她扬起下巴。“我许久不见林同知家的姐姐,要凑在一处好好说说话。” 接二连三地,摆的十个凳子都坐满,有两个姑娘为凑数,把自家庶出姐妹都拉来按着坐下了。 早在粉衣姑娘抢座位时姜滢就明白她们有意针对,站在桌旁冷眼看着她们演戏,看够了才静静一挑眉,轻嗤:“就这样?” 姑娘们面面相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姜滢抬手抓住桌布一角,退后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