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成效,是大概半个月以后。 二老爷因军务回京,抽空回家住了一晚,竟是直接去了柳姨娘院子。 隔日清晨全家一起用饭时,柳姨娘脸上仍是温婉恭敬看不出什么,徐姨娘却是满脸不高兴,一会捂头一会儿揉肚子地假作柔弱。 二老爷不理会她,只温和地问起姜滢近日来起居琐事。“我瞧着你近来涨了点肉,气色也好看不少,可见先前那位御医的药有效果,可千万别停了。” 姜滢笑着应是,又着意提了一嘴。“不只是药好,也亏得徐姨娘日日下厨亲手做点心,我倒是越吃越喜欢,再难受没胃口的时候都能吃下点。” 二老爷脸色缓和了些,总算正眼瞧了眼徐姨娘。“你有心了!” 徐姨娘眸光一亮,脸上愁绪一扫而空,挺直脊背笑得格外灿烂。“姑娘喜欢,就是妾的福气了,再辛苦也是应该的!” 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吃了顿饭,二老爷就又启程回辽州了。 午后,柳姨娘带着姜淳来屋里玩,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老爷似乎有意续弦。” 姜滢不觉意外,只问:“爹爹如何提起的?” 柳姨娘看着地上自己摆棋子玩的姜淳,抿唇秀气一笑。“说是近来不少同僚都劝他多放些心思在安宁家宅上,甚至还有人提出要帮着牵线续弦。我瞧着老爷提起时语气颇为郑重,似乎是真的听进去了,只苦于一时半会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人选的确难寻,姜滢也知道此事急不得,但只要父亲动心思就好办了。 “不知道祖母能不能从西京选个门当户对的闺秀……”她年纪还小,柳姨娘又是个妾,不跟外面的太太和贵女们接触,根本无从下手。但祖母却是在西京城贵妇圈混了半辈子的,肯定要比她们行事方便。 “滢姑娘要给老夫人去信吗?” 姜滢摇头,“不用!我打算过了端午节就动身回西京,到时再寻机跟祖母提不迟。” “姑娘竟还要回去?”柳姨娘急忙劝:“我瞧着姑娘这两月好容易才养回些精神,若再舟车劳顿病倒了可如何是好!还是留在东都吧,总归徐氏近来也不敢惹事儿了,能过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 说到徐姨娘,姜滢倒是想起要交代柳姨娘的事。 “父亲就算再续弦,一套流程下来也要个一年两年的,他常年住在辽州府邸,家中没有个主事的是不行的。如今徐姨娘犯了错惹父亲厌弃,可依她的手段说不准何时就又上位了,那我可就白折腾这一场了。所以,去西京时我会带上徐姨娘和姜澜一起,你现在就要做好准备,提前熟悉些管家事宜,以免到时拿不上手。” “我?!我可不成!” “怎么不成?我知道你自幼跟在母亲身边,也是识文断字的。母亲在世时管理府中事务,不也是你跟田姑姑从旁协助的吗?一时无法适应也没事,慢慢来就好了!” 柳姨娘还欲再辞,姜滢却直接道:“难道你当真打算就一直这样窝在自己的院子里,任人宰割?徐姨娘同样为妾都能钳制你,若往后入府的新主母是个厉害的,还不随意把你揉圆搓扁了?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四弟考虑,母亲有宠他的日子才能更好过些。” 柳姨娘看了眼姜淳,眸中几分怜惜几分晦涩,最终也只是轻轻一叹。“姑娘说的在理,只是……徐姨娘怎会愿意去西京呢?” 姜滢轻笑,“愿不愿意,都得去!” . 端午前当日,二老爷也从辽州赶回家过节。 如今徐姨娘乖顺不少,连带着姜澜也变得乖巧懂事,母女两都是能躲在房里就绝不出来乱晃,姜澜更是再没到姜滢面前挑衅过。 姜滢每日喝着御医开的补身药汤,种种花、跟柳姨娘聊聊天,带着姜淳玩玩,日子过得十分舒坦,已基本养回去西京前的白嫩娇俏模样。 如今徐姨娘兢兢业业管理府中庶务,家宅安宁,女儿也健康快乐,二老爷心里百般宽慰,多喝了好几杯酒,被徐姨娘扶回了她院子歇息。 进门后,徐姨娘很快就把侍候的婆子们赶出去,正想和二老爷小意温存一番,院外却又闹腾起来,房门被拍得直颤。 她气得柳眉倒竖,拉开门还来不及骂,就被使劲往里冲的管家撞了个趔趄,扶着桌子才堪堪稳住身形。 “还有没有规——” 管家张皇失措地扑到床边,跪倒在二老爷脚边。“老爷啊!三姑娘被打了!” “混账!”二老爷正歪坐在床上发怔,闻言立即醒了酒,起身蹬上鞋子就往外走。“什么叫被打了?!好端端的在自家还能被打?怎么回事?” 管家亦步亦趋地跟着,大致说明情况。“前几日徐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