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堂里大家议论纷纷,主题只有一个,梁山伯私下里给谢先生递情诗,有辱书院清誉,书肯定是读不成了。
梁山伯平日里为人谦逊,忠厚老实,对待同窗也是热心肠。
他要是这样被赶走了,前途尽毁不说,家族也蒙羞。
此时,见梁山伯居然和谢道颖马文才他们一起过来了,大家立时便安静了下来,皆以为,他是来与大家告别的。
哪里想到,人家没事儿人似的,直接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了。
此时,学子们纷纷发问:
“山伯兄,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山伯兄,那般的好诗,你是如何想的出来的啊,我已经把它誊抄下来,打算送给我表妹了。”
“山伯兄,你真的对……有所图谋啊?”
“……”
“好了,”谢道颖敲敲桌子道,“大家都安静点,此事听谢先生如何说。”
看学子们都安静了,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自己,谢道韫温声道:“此事皆是误会,那首诗并非梁山伯所作,也并非梁山伯所赠,你们绝对想不到,是谁的杰作。”
若非路上遇到了山长的小厮,她也猜不到,竟会是他。
闻言,学子们又纷纷发问道:
“谢先生,是我们认识的人吗?”
“谢先生,不会是陈夫子吧?不会的不会的,按学生对他的了解,他也写不出如此出彩的诗啊。”
“谢先生,你提示一下吧。”
“对啊,谢先生提示一下吧,不然我就要蒙了。”
“对啊,所有的人都蒙一遍,总能蒙到一个对的吧?”
“……”
陶渊明啊兄der们,谢道颖一副众人独醉我独醒的模样。
今日她这模样出现的比较频繁,马文才凑过来问道:“说吧,是谁?”
“你怎么知道我知道是谁?”
“你这一脸的得瑟,若是有翅膀,你大概就上天了。”
谢道颖轻咳嗽一声道:“低调低调。”
反正山长很快就要知道了,说不定现在已经知道了,谢道颖与马文才说道:“五柳先生,陶渊明。”
马文才一愣道:“他?这与他的诗风不符。”
“对啊,谁能想他不采菊了,改采花了呢?”
马文才略一思索后便不说话了,陶渊明去世了两任妻子,虽说如今是个鳏夫,但到底感情经验丰富,以他的才华,只要他想,他自然能写出如此的佳作来。
“好了,你们说的都不对,”谢道韫道,“此诗,是陶渊明先生的大作。”
“啊?不会吧?”学子们炸锅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陶先生他不是去种田了吗?怎么又养起美人来了?”
谢道韫道:“陶先生之前的两任妻子,皆殁于难产,陶先生可谓情路坎坷。至于他这首诗,许是为了纪念亡妻吧。好了,不说陶先生了,说回梁山伯之事吧。”
【陶先生确实有三任妻子,但文里有了私设,自然与历史便不同了,望宝们理解哦,?】
一听说梁山伯的事,大家又都安静了下来。
王蓝田垂下脑袋,掩住了眼底的恨意,给他等着!
“大家皆知,昨日梁山伯奉了陈夫子之命,下了一趟山,他下山的目的,就是把这首诗送还给一个人的,至于这首诗缘何又到了我的手中,这就要怪他粗心大意,拿错了卷轴了。”谢道韫说道。
梁山伯不好意思的说道:“学生惭愧,陈夫子的事情没办好不说,还连累了谢夫子。”
谢道韫笑道:“无妨,在我的眼中,你们皆与我家中的小堂妹差不了几岁,做事毛躁些也可以理解。”
众学子们笑了:
“就是,年轻人,哪个不犯错啊。”
“子曰: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谢夫子,你家小堂妹也跟夫子您一样,明眸善睐气质出众吗?”
“谢夫子,小堂妹比起王兰姑娘又如何?”
荀巨伯还没来得及怼那拿他的心上人瞎比较的家伙呢,就听谢道颖拍了拍桌子道:“你们真肤浅,不知女子如花吗?各式各样,百花齐放。你这俗人,偏要分出个高低来,我告诉你,分不出,根本就分不出。”
“百花争艳,确实难分伯仲,还是道颖兄的格局高啊,佩服佩服。”尹俊清转过身来道。
谢道颖深觉,这位前桌没有佩服错人,便给了他一个大拇指道:“自然了,本公子觉得,每朵花都值得珍惜。”
“好了,”谢道韫又说道,“梁山伯他真正要我指点的是这篇《治水方略》,这文章,便是我读来都如醍醐灌顶。今日,我们便来一次别开生面的‘清谈’,主为梁山伯,客么,便是我们大家了。梁山伯,你可愿意接受挑战?”
梁山伯立即说道:“能与各位同窗探讨治水之事,山伯不胜荣幸。”
“好,”谢道韫道,“既是清谈,大家尽管畅所欲言。这客问么,便从谢道颖你开始吧。”
谢道颖想了想道:“都说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那如何才能打到许多的鲈鱼呢,请山伯兄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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