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画面戛然而止,贺昀从梦中醒来,准确地说,他被气醒了。 该死的卫元朔……竟敢亲吻云栖。 贺昀现在毫无困意,他想,卫元朔该庆幸,这只是梦。 假若卫元朔当着他的面,敢做出这种事,他会让卫元朔知道,满地找牙是什么意思。 “昀哥儿,你回来了?”孙知文耷拉着眼皮,隐约觉得有一股杀气,“契丹人今夜来了吗?” 贺昀平复着情绪,答道:“没有,安心睡吧。” 孙知文点点头,呵欠连天地说道:“昀哥儿,这天太冷了,你莫要讲究干不干净了,河里的水凉得刺骨头,你前几日因为勤洗身都染了风寒,才刚好,怎么就不长记性行呢。” “咱的身子骨是留着打仗的,脏点也没事。” 贺昀显然不听孙知文的劝,他幽幽地问道:“如果你回到汴京,曼淑姑娘见你浑身脏兮兮,闻到你身上奇怪的味道,她会如何看你?” 这句话简直比噩梦可怕,甚至杀死了孙知文的瞌睡虫。 “是,是啊。别说是曼淑姑娘,就说我自己,都受不了脏兮兮的人。”孙知文难受地理了理衣袍,说道,“我不能跟着牧小山他们堕落了,十天半月的不洗身,咱们这营帐臭乎乎的。改日回到汴京,曼淑姑娘定会嫌弃我的。” “昀哥儿,往后我两日一洗。” 贺昀嗯了一声,说:“有此觉悟,不错。” …… 塞北的夜很漫长,每到天亮,队伍便早早地完成了一轮的训练。 离除夕还有两日的时候,大雪铺天盖地的往下落,念及天气恶劣,这群新兵又陆续感染风寒,所以马义春宣布过完除夕再接着操练。 今年的雪分外地多。燕朝的疆域内,关东一带颇有雪灾的阵势,崇宣帝因此忧心忡忡,几乎天天要唤司天监的张监正入宫。 张监正不敢保证雪灾绝对不会发生,并上奏崇宣帝,提前让关东的百姓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朝臣放了年假,闲来无事,则聚在一起吃酒谈天。 云蒲不爱跟朝廷的官员私下有多余的来往,但近来契丹盛气凌人,不少官员为这事讨论过对策。作为朝廷命官,他怎可在府里舒坦地享受。 白日的伯爵府,尤其热闹,云栖喜欢过年,从早到晚腿脚从没停歇过。 和母亲去购置年货,跟雪芝她们把厢房打扫干净,换上新的窗户纸。 最值得高兴的是,她的长兄云峥、嫡姐云霓,都回来了。 老太太也是乐得合不拢嘴,精神矍铄,她让云夫人办了家宴,想好好地跟孙子孙女用一顿饭。 “我一直担心霓儿嫁进平阳候府,会受劳累。今儿个得偿所愿,能仔细地瞧瞧霓儿。”老太太坐在正位,欣慰地眯着眼,“霓儿的气色真好,脸是要比在伯爵府圆润,你母亲没看错人,平阳侯是个好郎君。” 与其说是气色养人,不如说是贵气养人。云霓梳着牡丹髻,戴的是朝阳五风挂珠钗,额间坠金锚,单是这两件首饰,价值就不菲。 且她华骨端凝,双瞳剪水,仿佛她在哪,这亮光就随她而走。 云霓柔声说道:“祖母的气色也比之前好多了。夫君原是想和我一块儿回来,但临时出了急事,他要我转告祖母,改天一定来给祖母请安。” 老太太不在意这平阳侯是否真的出了急事,问道:“你婆母身体可好?” 云霓笑应道:“回祖母的话,婆母的身体一切安好,这次我本想带着卓诚和浅浅。是婆母说,我好不容易回趟娘家,这两个孩子在路上爱闹腾,便让我把他们留在家,由她亲自照看着。” 丈夫知道疼爱妻子,婆母知道体谅儿媳,已然是相当不错的人家了。老太太宽下心来,“你自小就懂事,祖母也没什么好教导你的。” “倒是你妹妹,”老太太话锋一转,横眉冷对地说,“她也就这一年安生了些,现在凑合着学会了算账,若不是你母亲盯着她,她恐怕还只知贪玩,活像个纨绔子弟。” “日后可怎么嫁人。” 安静用膳的云栖十分可怜的放下银筷,她料到祖母会点她的名,是以早早的想好了说辞。 “祖母,长兄尚未成亲,孙女不急着嫁人。” 言毕,她朝着对面的云峥弯了弯唇,反正祖母到最后也是要点长兄的名,而且长兄不会跟她计较这些。 云峥长年累月在翰林院待着,虽极少回伯爵府,但他唯一看重的唯有亲情。 栖妹的确不应急着嫁人,毕竟依她的脾性,若是她不喜的,谁也强迫不得。 “祖母不必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