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寒雨一连泼了好几日,舒嫣妩则更愿意躲在凝梦楼之中,待她一收到金夫人定制的衣裳,便赶着画出几幅不同的花样,以便她后期着手为金夫人定制的衣裳做珠绣。 几番来回中,倒也没出什么意外。舒嫣妩先是遣人将描好的花样送去给玉氏品看,玉氏看后,果然是喜出望外,遂又将花样稿子匆匆送至金夫人手中,金夫人与几位小娘子过目后,也都是满心欢喜的,便立时遣人送了定钱来给舒嫣妩。 故此,舒嫣妩一得了玉氏与金夫人的答复及定钱,立即将绣架支起来,备齐了丝线与珠玉,又按着郭氏给的小册上所写的各人喜好,好生将那几件衣裳的珠绣都做了起来。 约莫着七日过去,舒嫣妩便将金夫人定制的几套衣裳都给绣好了。且说这金夫人和几位小娘子因着满心期待,便干脆亲自从漱玉城赶赴欣安城来,一入了园子,便迫不及待地寻了舒嫣妩,将她做好几套珠绣的新衣,都各自穿上,真真是衬得她们个个儿都容光焕发,艳彩照人。 金夫人一贯是个出手阔绰的,自是留下了九锭金元宝给舒嫣妩,作为报酬。舒嫣妩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收下了金元宝,又连声道了谢,金夫人遂携着几位小娘子满心欢喜地回漱玉城去了。 待金夫人他们一行回漱玉城后,又赴了城中的几个世家设的宴席,且她们皆是穿着那几身簇新的珠绣衣裙去的。因着她们身上的珠绣衣裙极美,顿时便在漱玉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更是有不少城中的世家贵女打听了来龙去脉,赶忙递了帖子,说是要赴欣安城拜会舒嫣妩,实则也都是奔着舒嫣妩这一手的珠绣而来的。 而欣安城这边的贵夫人贵女们亦毫不逊色,甚至有几位是早上才下的帖子,不等舒嫣妩回复,她们晌午时便亲自来了园子里拜访,倒也都在舒嫣妩这儿预定了不少珠绣裙裳,其中自然也少不了许娘子和颜家姊妹。 然则,叫舒嫣妩有些意外的是越苏苏竟也下了帖子来。她倒不似其他夫人娘子们那般心急,很愿意等着舒嫣妩回帖。 舒嫣妩刚刚将几位欣安城贵女定下的珠绣花样画好,便抽空来看越苏苏的帖子。因着下定的衣裙实在是不少,光是描花样便要花上几日,又有定了花样要做珠绣的,这里头又要再忙上好几日。 故而,时隔半月,舒嫣妩才回了越苏苏的帖子,将越苏苏请入园子里。 因白氏族中的那位三姑太太也在不久前挪入园子里暂住,故而,东边的皓雪院里总是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再有,映竹轩里张罗着迎接即将到来的皓洲第一女医——长孙佳雯,一时间也腾挪不出更多的地方与人手来。 好在越苏苏并不在意这些,只在凝梦楼与舒嫣妩闲谈一番。 青琼端来一盏刚沏好的碧螺春,捧至越苏苏手边。越苏苏则理了理绣着羊脂玉梨的衣摆,方抬手接过青瓷茶盏,轻抿了一口盏中清润淡雅的茶汤,慢条斯理地说道,“听我在漱玉城的故交来信提起,金夫人与她家中的几位小娘子此番可真是风头无两了。也是你做珠绣的手艺极好,便是金夫人那般眼光高的,都对你做的珠绣衣裙赞叹不已。” 闻言,舒嫣妩却只是浅浅一笑,却并未搭腔。 越苏苏则又继续说道,“不过,只单说你为金夫人绣的那一身衣裳就足以叫人另眼相看了。便是以南红玛瑙缀成海棠果,以金丝玉攒成月季,并以碧玉绣成南天竹叶,如此搭配,色彩鲜艳亮目,寓意吉祥和满,自然能得金夫人及一众夫人们的青睐。” “越娘子过誉了。”舒嫣妩莞尔道。 越苏苏将手中的茶盏暂且搁下,和声道,“你也不必在我跟前自谦,我虽没亲眼见过金夫人穿着你做的那身珠绣裙裳是何等风采,但见故交信中所画的珠绣裙裳,已是叹为观止了。毕竟,我这位故交的画技不俗,他所作之画一向是十分细致逼真的,自是不难看出你的绣艺是何等精妙绝伦。我此番过来寻你,其实也是希望你能为我做一幅珠绣。我也不瞒你,我与白家二郎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家里正为我筹备嫁妆,其中有一抬红檀木雕花的妆台,我很是看重。我想在那妆台上的铜镜背面嵌上一幅珠绣,我信得过你的绣技,只要你肯接下这桩活儿,我必有重酬。” “既是两家合婚这样的好事,我自然很愿意沾些喜气。且越娘子既这般信我,我便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舒嫣妩巧笑道,却又想起了什么,遂转了个话锋,道,“只是,我来欣安城有些时日了,恐怕不会再久待于此。不日,我们或许就要家去了。也不知越娘子婚期定于几时,是否介意我将此幅珠绣先带回自己家中完成呢?又或者,待我将这幅珠绣做好了,再亲自送至越娘子府上,如何?” “婚期定于明年三月,舒娘子近日若是要家去,便只管将这幅珠绣带回去做。只是,待舒娘子将珠绣做好了,给我捎个信,我再遣人去你府上取就是了,也不必劳烦你再亲自跑一趟。”越苏苏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