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曾无数次问自己,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她最初觉得是初见相欢,炙热不保留,却经历了一段黯淡无光的日子,落得情错的下场。
自己和崔颢之前没有过太多的交集,见面也只是点头问好,没想到相处之后竟如此合适。
崔颢告诉她,喜欢一个人是春风送暖,鲜花满园,蝶燕双飞,岁月与共。
让她不禁开始期盼往后的年年岁岁,朝朝暮暮,也再次感受到热烈和绽放。
原来乍见之欢,真的不如久处不厌。
所谓姻缘,合适更重要。
沈昭听到崔颢问她:“你呢?”
她有些混沌,问道:“什么?”
崔颢嘴角微扬,眼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仿佛星辰落入眼眸,耐心地又问了一遍:“若你写我,会写什么?”
沈昭莫名觉得耳朵发热,在别人的婚礼上,检视自己的感情。
好像有点刺激
她看着崔颢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一屋合两人,三餐烟火暖。
相见乍惊欢,久处亦怦然。
眼前有风景,心中有花香。
日出光有盼,日落风有念。
不念过往事,只盼余生情。
愿可共繁华,四季皆安然。”
沈昭继续柔声说道:“和你在一起,我能感觉自己更自信,也更爱笑,甚至对世界都充满了好奇。无论何时看向你,你都能及时回望,不管多么鸡毛蒜皮的事,你也会有笑着回应。是你教会我,感情一事,最重要的是双向奔赴。人生很短,不过朝暮与春秋,我所求,是温暖与陪伴,我想与你四季皆安然。”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和诉求,崔颢缓缓牵起她的手,郑重回道:“你在我心上,我在你身旁,往后余生,愿我们不负相遇。”
四周喧闹的乐声好像都消失不见,梧桐树下,两人相视而笑,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我懂你的欲言又止,你懂我的言外之意。
世界上最温情的语言,莫过于一个懂字,爱之易求,懂之难求。
崔少卿与佟筱惠牵着红绸走进崔府内院。
男子玉树临风,曾经名动京城,是文人雅士和世家小姐追捧的对象。
女子面容娇美,一身凤冠霞帔,俏丽若三春之桃。
单论相貌,这两人是般配的。
若再论其他,就有点一言难尽。
新妇还未进门,各种风流韵事就传遍了京城,甚至女方还带人上门揍了通房全家。
别人是白玉微瑕,这两口子却是瑕中夹玉,说来有些微妙。
崔少卿的心思却没在红绸那端,而是不断地在人群中寻找。
婚礼如此盛大,他心中却缺了一块,那一块让他无论如何都不得圆满。
直到看到梧桐树下笑语嫣然的两人,他突然慌了。
他以为沈昭会躲在哪个角落哭泣,或是一脸不甘地看着婚礼,哪怕带着怨恨也行,却唯独不想看她这样满不在意,还与其他人谈情说爱。
十年的相伴,怎能说断就断!
他那么多次卑微求和,换来的却是沈昭狠心移情,她是铁石心肠吗?
众人见新郎止步不前,故而齐声催促:“新郎官,你倒是走啊!”
佟筱惠顺着崔少卿的目光,也看到了沈昭,垂眸冷冷一笑。
凡是纠缠不清的人,多数都不是真心喜欢,只是在满足自己的欲望和不甘心而已。
他和父兄一样,女人都仅是生活的调剂,他们永远觉得外面的新鲜,一旦到手就弃之如敝履,丝毫不懂得珍惜。
今天的她,就是从前的沈昭。
唯一不同的是,崔少卿对沈昭还有些许尊重,对自己已经破罐子破摔。
经历家中变故,佟筱惠不再是从前随心所欲的千金大小姐,以后的路,她只能自己走。
佟筱惠强压下心中的不耐,柔声提醒:“少卿哥哥,你不必担心我跟不上,咱们走吧。”
崔少卿这才骤然回神,狠狠收回目光,咬牙走向正厅。
往日走惯了的路,不知为何,今日却觉得格外漫长。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随着司仪“拜”和“兴”的指令,崔少卿和佟筱惠正式结为夫妇。
秋娘站在角落扯着帕子,眼里满是愤恨。
她以为抓住崔少卿,自己就能飞上枝头,哪想这枝头长满了倒刺,竟将自己扎的体无完肤。
世家规矩森严,行走坐卧都有要求,说话还要言之有物,引经据典,竟不如摆摊卖面轻松自在。
她越努力,崔少卿投向她的目光就越少,她都不清楚自己在崔少卿心里还有几分重。
之所以帮李芊姣,不单是因为大皇子,更因为需要有人教她名门望族的规矩礼仪。
崔府所有人都防着她,没人教她规矩和体统,又不能总缠着崔少卿问,时间久了,已经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男人一时兴起的爱慕不会长久,新鲜感也很快就会退却,总得想办法让他离不开自己。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皇子如今被关禁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