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檀木雕花架子床上,晏雪初悠悠转醒,视线聚拢在顶端的精美挂檐,镂空的雕饰如意云纹。
这里是哪儿?
一个疑问从晏雪初的脑海里浮出。
此时守在床边的落雁,见她已经醒过来,遂是让一名小丫鬟去向赫连珏禀报,而她则躬身一礼喊着:“王妃。”
晏雪初从床上坐起身子,看着这处处雕琢精细的架子床,有一点恍惚,问道:“这是哪里?”
落雁回答:“这里是望月轩,王爷所居住的主院。”
“啊?”
晏雪初一脸茫然,“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刚想回忆一下,可她的脖子顿时隐隐泛疼着。
“是冷侍卫将您送过来的,王爷有令,这两日,你都得住在这里。”
“为啥?”
“奴婢不知。”落雁又道:“不过王爷说,这两日,都由奴婢来伺候王妃。”
“……”
这会儿晏雪初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这两天为什么要住在那个男人的主院?
是为了方便他对自己下杀手吗?
想到有这种可能性,晏雪初的心尖一颤。
不多时,前不久刚出去的小丫鬟,这时已经带了话回来,她说:“王爷请王妃到莲心亭共用午膳。”
“什么?”晏雪初大惊失色,共用午膳?
那个男人该不会是在饭菜里下毒了吧?
随即她又在意起另外一点。
等等,被打昏之前,她记得那会儿还是傍晚,她这一醒来就晌午了?
那个冰块脸下手可真重。
望月轩外有一处莲池,正值盛夏,荷花盛开,水中的锦鲤自由游弋。
而莲池之上建有一座亭子,静静地矗立在碧水之上,与周围的景致混为一体,绿意盎然,相得益彰。
晏雪初在落雁的引路之下,来到莲心亭。
只见赫连珏着一身玄色锦袍,衣襟处和袖口边都绣有银丝莲花纹,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冷,修长的手指捏起茶杯正品茗着,动作间透着优雅与矜贵。
“王爷。”落雁向赫连珏福身道,“王妃带到。”
“嗯。”赫连珏轻声回应。
晏雪初学着落雁刚才的样子,给赫连珏行礼,“给王爷请安。”
突然这么一声,赫连珏凤眸微抬,转而睨向她。
约莫半刻前,落雁对晏雪初说,王爷身份尊贵,受万人敬仰,即便她是王妃,再不懂规矩,也不可轻蔑皇室,不敬重皇室。
在王府里,王爷或许不会说些什么,但若是到了皇宫里,她这般没规矩的样子,便是藐视皇族,轻则问责,重则杀头。
人在屋檐下,晏雪初心想,该低头的时候还是得低头吧。
毕竟小命要紧。
“爱妃今日倒是客气。”赫连珏唇角勾着轻浅的笑容,“免礼吧。”
“谢王爷。”
晏雪初直起身子,发现桌面上摆着好些精致的食物,嘴里的唾沫便不断分泌出唾液,这些看起来都好好吃的样子,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下毒?
“爱妃,过来坐。”
见她还一直杵在原地,赫连珏便开口叫唤,嗓音撩心入骨潜藏着一丝温柔。
“哦,好的。”晏雪初微笑,然后就选择坐在赫连珏的对面,这样距离他就能够远一点。
谁知,赫连珏对她此等做法并不满意,“爱妃怎么能离本王那么远,来,坐到本王身边来。”
“不用了王爷,我觉得坐在这里就挺……”
男人凤眸微眯,打断晏雪初的话,语气却多了几分命令的口吻,重复一遍道:“坐到本王身边来。”
呃……
晏雪初一怔,立马离开还未坐热的位置,身体僵硬的往赫连珏身边的位置走去。
在距离两步之遥的位置上,看她慢得跟乌龟爬似的,赫连珏直接伸手拉她到身旁的位置坐下。
此刻晏雪初的脑子一片混乱,总觉得这个男人的亲昵是不怀好意。
“怎么,你在惧怕本王?”赫连珏倒是不客气,直截了当的问她。
晏雪初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最后还是轻轻的点头。
身旁的男人,轻叹一声,道:“昨日之事,的确是本王过分了些,让你受惊了。”
此时晏雪初愣愣地,继续听他说:“昨日本王那么做,只是对你的身份存疑,怕你是细作,便想着用那种方式,逼你自己暴露,谁知爱妃你竟然直接昏倒了。”
“眼下你的身份,冷旭已然查明,你是最近一段时日才入京的,确实不可能是谁安排的细作。”
得了,好赖话都让他一个人说完,那我是不是就不用说话了?晏雪初心想。
“不过……”
赫连珏的话音顿了顿,当即抬手示意。
这时,立在边上的冷旭,当即将药包拆开,放到桌面上。
冷旭道:“这药包里装的是人参与血风藤,这两味药材都是养血补血之物,不知王妃买这些作甚?”
看到药包里的药材,晏雪初这才想起来,山上那名白衣男子……如今都已经是第二天,那他人岂不是没命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