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然听着电话对面宫祈安带着笑的声音微微勾了下唇应道:
“出了,但没完全出。”
“没完全……”宫祈安大概本来心情就好,听完笑了半天,“是哪部分没出来啊?是腿吗我男朋友腿太长了。”
“是脑子。”付然笑着叹了口气,关门大步往楼下走。
“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宫祈安那边有点吵,付然隐约听见有人喊宫祈安的名字。
“没什么,你先忙一会见。”
他这边都是琐碎小事,挨着的时候就像是被虫子爬到了身上,本来这么高兴的一天,全是晦气的故事没必要抱怨给宫祈安听。
但可能是麻绳专挑细处断的原理,付然出门第一个灯遇到了红灯,之后便一路红色到底,油门就摆在那但只能咬牙干等,那么宽的一条不堵车的路竟然也漫长得开不到头。
到了酒店居然已经将近十点,付然走到宴会厅门口,两名安保请他出示婚礼请柬,电子的也可以,或者身份证明。
请柬没带,电子版没有,身份证也不在身上,付然站在原地反应了一会想起电子身份证。
“然然!”
他刚滑开手机,忽然听见里面有人喊他,是熊哥的声音,但他抬头第一眼看见的却是熊哥身后阔步走来的宫祈安。
深目高鼻的样貌在绰绰人影中太过显眼,宫祈安的目光远远锁定过来,他勾起唇角朝门口抬了下酒杯,付然看了几秒种笑着摇了下头。
太耀眼了。
和大多在场扮相晶莹琳琅的年轻人不同,宫祈安一身静奢老钱风的深灰西装,右臂衬衫折起露出一截结实的肌肉,指尖随意却稳当地端着高脚杯,皮鞋庄重优雅地踩过华贵的绒毯朝门口走来。
男人成熟低调的着装却在这场浮华的灯光下把那副宽肩长腿的身型勾勒得格外......性感。
付然看了一会,忽然听见身后隐约的私语声,他回头看见几位精致好看的年轻人在走廊拐角瞥扫着他这个方向,没一会他们理了下衣服和头发昂着下巴走过来,却不想居然被安保拦下来了。
他们拿的请柬是假的,没有一位核实完是被邀请的。
付然轻轻吸了口气,晚宴里纸醉金迷的味道氤氤氲氲,这种环境像是妖冶的罂粟勾着人一直往上,一直往上,不管踩着什么都想要够到这个辉煌的门槛成为这里灼目的一员。
几个年轻人被这么拦住纷纷有些羞愤和不悦,他们扭头就要离开时一转身对上了付然,几人纷纷怔了一下。
“啊!你...是付然吧......我靠真人真的绝......”
就在他们掏出手机的前一刻,本人远比任何请柬证明要有效的宫祈安走了过来,他朝安保点了下头。
婚宴的安保训练有素,看见宫祈安的瞬间就颔首退开,一旁的侍应生带着精致的伴手礼上前迎接付然。
付然朝几个年轻人点头示意告别,接着就在他们目瞪口呆如有实质的炙热视线中迎着宫祈安走了过去。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好去接你,”宫祈安从旁边侍应生的托盘里取了一杯递给付然,带着人往里走,“这个好喝,不含酒精。”
熊哥看着这氛围扭头就走,不跟小情侣掺和。
闻言付然忽然想起来宫祈安前一天跟他说过到了就打电话他来接,
“……忘了。”
他是真的没想起来,最近尤其是今天,像是一堆事在他背上摞成堆把原本该记得的东西全给埋掉了。
“你怎么了?”
宫祈安的目光轻轻打量了一下他的样子,接着眉心微微蹙起来。
“嗯?有什么不对么。”付然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不太对啊,”宫祈安歪了下头,“感觉见到我不太兴奋呢?”
付然无语地笑了下,“马上要见到你家人让我紧张一会……”
他还想接着话头调侃下去,可宫祈安干燥温热的手却忽然盖上了他的后颈,他的话音一下就止住了。
“你最近是不是很累啊……为什么从来都不跟我说呢?”
付然其实觉得自己刚才站在门口的时候状态就已经调整好了,路过走廊的深色玻璃墙壁时也打量过,可显然还是没能瞒过宫祈安。
其实宫祈安没问的时候是没什么的,但是现在......
付然吸了口气,挺到胸肺被憋得有些疼了这股挤压在胸口的东西终于漏了出来。
他偏过头舔了下唇角,忽然发现嘴唇干得起皮,他才想起来从凌晨开始折腾到现在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喝一口水了,所以宫祈安刚见到他时就递了一杯。
“都是些很小的事,婚礼结束回家的时候我跟你发泄一遍。”
宫祈安听完犹豫了下,现在这个人来人往的社交场合的确不怎么适合,正巧人群一边忽然更热闹了起来,他们闻声看过去。
那边走来了一位老人,老人一头银发一丝不苟地向后梳着,脊背挺直得几乎让人忽略了他手里的拐杖,周围人热情但却有序地纷纷上前和老爷子握手寒暄。
“我爷爷。”
付然侧过头,发现宫祈安看见爷爷的瞬间眼里就带上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