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晚下午去化妆就行。
“回家,我回来的这么早当然是要和你回家。”
宫祈安看了眼时间,还好十点多,可要不是折腾这么一趟……想到这他就气得咬牙切齿。
回去的路上,宫祈安忽然想起来,
“对了,你当时是不是要问什么来着,就是在家的时候被我哥电话打断了。”
“没什么,”付然看了眼后视镜打开转向,“就是感觉你这一阵很累,以前好像没见过你这种状态。”
“啊……”
宫祈安这一阵除了在剧组拍戏,的确还处理了很多事情,比如查到了他哥和付然父亲二十年前那些事,但这件事他并不想说,就算说了他知道付然也会理解这其中其实没什么对错,但就是因为会理解他才不想说。
凭什么要理解遭遇的不幸呢,没道理。
除开这件事之外,他更多的时间花费在了另一件事情上,
“前一阵我听到一点消息,嗯……大概就是有人在针对我想弄出点事,我在查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这付然皱了下眉转头看了他一眼,
“查出来了吗?”
“还没,有点复杂,”宫祈安靠近座椅里闭上眼睛,
“主要是后来发现似乎不是单纯针对我的,感觉和我哥之前争那块地有关,我毕竟是他弟,还是最容易被一张嘴毁掉的那种职业,很容易下手,唉他可真烦人。”
付然听见他的抱怨没忍住笑了两声,
“我记得两个多月后是不是有那个节,评影帝影后的,会有影响么?”
“这你居然都知道?”宫祈安有点意外的睁开眼,
“这个时间段准备整事那自然有这个目的,年年提名年年选不上,我真是谢谢他们每年带着我溜一圈。”
付然闻言看了宫祈安一眼,“我之前真以为你不在意这个奖。”
“之前的确是不在意,但现在明确有人不想让我得,那我就必须要得一下了。”
付然开车去了宫祈安离医院最近的房子,饭菜也是酒店做好了送来的,但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没能在一起多待多久。
宫祈安真的是瘦了,每天不光要投入去拍戏、黑白不分地四处飞去工作,又要防着身后的小人,结果现在居然还要操心男朋友。
付然都替他烦。
不过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也没出什么事,宫祈安的戏拍完了,他姐姐的婚礼也到了。
明天的婚礼付然不用像宫祈安那样起个大早,他姐姐很喜欢传统婚礼的流程,除了婚礼是晚宴形式之外,其余都只用真正的亲朋好友在就可以。
但他也不可能到了饭点才去,最晚十点也要到了。
早上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还有些不太清醒,感觉像是刚躺下没多一会儿就要起床了一样。
他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但忽然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闹钟铃声而是来电铃声。
他摸起手机眯着眼看了下来电显示,下一秒就坐了起来。
凌晨三点多,医院护工来电话。
母亲几个月时间就极速瘦削下去的身体,好像翻个身都能折断一样,这个病到某个阶段是会特别特别痛的他知道。
可直到在医院看见母亲真的疼得满头冷汗,抖着抓起他的手说受不了了让她死吧的时候,他才终于有了不得不接受某些事实的实感——
这幅身体又恶化了,她在以秒为单位的速度里很快就要离开他了。
他握着母亲的手腕,那骨头瘦得他都觉得硌手。
就算做神经阻断现在这个时间也做不了,护工告诉他刚才母亲已经吐了一次了。
他蹲在病床前,母亲疼得都躺不下,稀稀疏疏打着缕的头发垂着,他凑过去听母亲在说话,
“我年轻的时候…没什么愿望,”她的头好像很重,低垂着,有气无力说话时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好像哪都很痛,
“因为…因为那个时候我有好丈夫,可爱的…孩子…也有钱。”
“后来我希望…丈夫没死钱…也能保住……但都没了。”
“那我降低……我希望我和孩子平安幸福……也都没实现。”
“再后来…我期望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就行……再接着我想想活着…活着总能活吧!可他活都不让我活!”
母亲破风箱一般的哭声像是从什么裂口里刮擦出来,掺杂着灰白的头发跟着晃,发黄的眼球带着求救的眼泪从缝隙里看出来。
付然的骨头被他攥得生疼,明明那双手病得都没什么力气了,可在这种明摆着悲剧的结局面前,他居然连说句安慰话都没法说。
浓重的消毒水味混着闪着亮光的仪器,刺得太阳穴发痛。
母亲后来又吐了一次,人疼到受不了的时候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精力去控制情绪。
不知折腾了多久,护工累得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付然按了下胀痛的眼球,一抬头发现窗帘的缝隙间已经有一丝亮光了。
通宵的折腾让他心脏有一点不舒服,他有些茫然的坐着缓了一会儿,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那处看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是窗帘的遮光性太好,外边天已经亮了。
居然已经七点多了,他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