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坠,暑气渐消。
避暑山庄于残阳下尽显温婉。
曲径通幽,繁花弄影,暗香浮动。
大湖之内,碧叶田田,粉荷初绽,露珠于花瓣上晶莹闪烁。那先前被烈日蒸腾出的氤氲水汽,此刻也化为一缕缕薄纱,轻柔地缠绕在亭台楼阁间。
褚砚令人准备了一条小船,此刻正静静停在湖边。
船身以乌木铸就,船头和船尾较为尖细,船身中部稍宽,线条流畅。
舱室精巧,碧纱为帘。船尾则置一把桐木桨,色泽金黄,桨叶狭长。
林雾夕在褚砚的搀扶下晃晃悠悠上了船,乖乖坐进舱室,褚砚则是坐在外边划船。
“表哥,我也想划。”
“你没那个力气。”
林雾夕小心翼翼挪到他边上,抱着他的手臂摇了摇,“让我试试嘛。”
褚砚无奈,只好把桨杆递给她。林雾夕鼓足了劲用力一撑,顿时水波翻涌,小船缓缓转了个方向。
“还你。”
她心虚地把桨杆塞回褚砚手里,又缩回了船舱。
过了一会儿,褚砚将船缓缓划到荷花盛开的区域,唤她出来观赏。
“此处好美。”
林雾夕慢慢地俯下身子,将手探入那清澈的湖水中,轻轻拨弄了一下。
“哇,水也清凉的很。”
褚砚伸手摘下一片荷叶,递给了她,“给表妹玩。”
林雾夕接过荷叶,兴致勃勃地用它盛来水玩,荷叶在她手中晃来晃去,那水珠在荷叶上滚动着,晶莹剔透,有趣极了。
褚砚静静凝视着。
只见她眼眸明澈,专注荷叶盛水时,浓密睫毛仿若鸦羽般轻轻垂下,随着眼睑轻轻扇动,在粉嫩的脸颊上投下扇形的阴影,晕染一片温柔。
那双素手更是白皙似雪,捧荷之态轻柔又优雅。荷叶上的水珠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晶莹的水珠与羊脂玉般的肌肤相互映衬,熠熠生辉。
当真美极。
褚砚笑了笑,又给她摘了一朵盛开得极美的荷花,可她却不满意。
“表哥,我想要一朵将开未开的,那样才美。”
于是,褚砚又继续划远一些,好寻一朵最合她心意的。
“表妹,那朵便是将开的,可喜欢?”
“不够美。”
越行越远,周遭只剩荷叶群,十分有趣。
林雾夕将鞋袜一脱,赤着脚小心翼翼挪到船头坐下,打算将脚放入水中。
然而褚砚那头吃水更多,她的脚有些够不着水,便道:“表哥,你过来些。”
褚砚自然有求必应,起身慢慢朝她过去,嘱咐道:“坐稳,别掉下去了。”
见他越靠越近,船头倾斜,林雾夕的脚自然落进水里。
清凉的湖水包裹住她的脚,带来舒爽之意,林雾夕满足地晃了几下。
然而褚砚越靠越近,船头倾斜得厉害,林雾夕整个小腿都浸入水中。
她惊呼道:“呀,我快掉下去了,表哥别再过来!”
褚砚便往后退了两步,小船随之摇晃了两下。
林雾夕吓得小脸煞白,两只手扒拉住船板:“……表哥,快来救我。”
“莫急,你不会掉下去。”
褚砚迅速向前两步,长臂一伸,稳稳从她腋下穿过,稍一用力便将她轻巧地提了起来,抱回舱。
稍作平复。
林雾夕仍旧心有余悸,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抱住褚砚的腰,娇躯微微颤抖不停。
褚砚见状,大手轻轻抚上她的后背,一下一下地缓缓轻抚,轻声安慰:“不怕,不怕。”
他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林雾夕的裤脚,摸了摸,发现湿漉漉一片,于是道:“连累了这裤子,脱了吧。”
这裤子的布料又轻又柔,之前虽挽了上去,可小船摇晃几下后便又滑落了下来,这才浸湿了。
林雾夕本就又悔又怕,一听要脱裤子,更是羞得不行,“就湿了裤腿一点,过会儿就干了。”
“不行,会着凉的。”
裤腿湿了会紧贴肌肤,定然不能再穿了。
“乖,听话。”
“表哥!”
褚砚大手伸进她裙里,稍稍用劲便将她的裤子脱了下来,然后把裤腿湿漉漉的位置拧干,然后轻轻一甩……
便拿去外面,挂了起来。
等待晾干。
“呜呜,你做什么呀。”
林雾夕感觉裙子里两条腿光溜溜的,一点安全感也没。
于是抱着他的手臂,委屈哒哒地晃了晃:“你快将我裤子取回来,怎么好挂那里晾着,快羞死人了。”
好丢脸!
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褚砚却道:“这有何妨,此处又无旁人。”
“可是,可是……”
你也是人呀。
林雾夕双颊羞红,抬眸瞥了他一眼。
欲语还羞。
这无声而撩人的娇羞模样,落在褚砚眼里,像是发现新奇事物般。
他“嗯?”了一声,遂捧起她的脸,笑问:“为何那般看我?”
“没……”
林雾夕眼帘垂下,眸光躲闪,不好意思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