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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伤(1 / 3)


酉时刚过的钵钵街车水马龙、人头攒动。

古老的青石板街面旁,黛绡河水一如既往温柔地流淌着。

白日里繁忙穿梭的舢板纷纷慢了下来,船家坐在船尾盘点一天下来赚得的船资,思忖着能换几斗米、今夜又是否要点灯。勤快的鱼贩早已卖光了鱼获,但一刻也不肯空着船,在甲板上摆满了鲜花和果子。这些东西经不住白天日头的曝晒,只有到了晚上才敢放在船上叫卖。

灯火稀稀拉拉还未完全点亮,整条街却早已开始热闹起来。

摆摊的小商小贩们在街头巷尾卖力吆喝、挥汗如雨,势要将先前因宵禁没能出夜摊的铜板一并赚回来。米糕在沸腾的油锅中变成金黄色,烧饼铺的炉膛烧得通红,粗茶在滚水中绽出一朵朵深绿色,白色的锅气在整条街上飘荡着。

夜越漆黑,反倒衬得这整条街都是彩色的。

对于寻常百姓家来说,桑麻街的案子破了,二水滨的凶手也寻到了,日子便可按部就班地继续过下去。

没什么比过日子更重要的事。如果有,那便是如何过得更好。

秦九叶脚步沉重地在人群中穿梭而行。

从前,她便是这些汲汲生计、碌碌奔走的普通人中的一个。而现在,她的身份地位虽然没有任何变化,可心境却令她再也无法融入这暖人心的烟火气中。

她的眼里全是热闹,思绪却被阴谋诡计填满了。

先前她便一直有一个疑惑:为何同样都是病患,那和沅舟即便饮了不少血却还是失去理智,而李樵却能一直保持清醒。

起先她以为那是他体内那残毒的反作用,但郭仁贵的话却令她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如果和沅舟确实并非一开始便如此,而是过了一阵子后才恶化至此,那便有两种可能。

其一,这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或许再过几日李樵也会变成依靠本能、渴望鲜血的怪物。其二,在苏府过往的十数日中,有某种东西诱发了苏家老夫人的病征,使得她瞬间发病且坠入了不可挽回的深渊。

是什么呢?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究竟是李樵太过幸运,还是那和沅舟太过倒霉……

等等,或许还有一种可能。

就算李樵与苏家老太得到的“秘方”都出自同一人手笔,但这两样“秘方”却未必是一模一样的东西,而正是这两者之间微妙的不同之处,使得感染之后的两人有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一个念头突然在秦九叶心底闪过,令她又是一阵后背发凉。

如果那幕后操纵一切的人也有过和她相似的疑惑呢?而这便是他要做这残忍实验的原因呢?

天地无边,山河广阔,其间万物之无常,向来不可预测,更没有人能在一开始便洞察一切。是以从古至今,多少医者以身尝百草,将经验汇聚成知识代代流传下来,最终才有了如今的医典。

然而成佛成魔不过一念之间。

有想要兼济苍生的,便有想要收割人命的。而这世上最可怕的杀人利器并非刀剑,而是疾病。其效率之高、速度之快以及难以防备的程度,远胜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往远了说,古书曾有记载,北方那座沼泽边缘的古城曾因瘟疫在一夜之间陷落,历时百年的休养生息仍无法恢复旧日辉煌。而往近了说,当年先帝为讨伐孝陵王出兵,其中居巢一战格外惨烈,传闻战后不久周围郡县便先后爆发瘟疫,朝廷派专人治疫三年才得以完全控制住局面。

秦九叶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然而不论她想得如何头痛欲裂,摆在她面前的这轮阴阳颠倒、混沌难辨的日月,都不是她一人可以扭转的。

不远处,几个半大的孩子聚在水沟旁捞鱼虫,不知捞出了什么,哄笑着在沟堤上追逐打闹。

秦九叶有些晃神,思绪突然便调转到了另一个方向。

从听到苏凛提起“秘方”开始,她便一头扎进各种阴谋之中,忙着怀疑从一开始的清平道、宝蜃楼、再到之后的苏家,很可能都是由一条暗线串联起来的。只是她分析出了这一层表象,却没来得及细想这其中隐藏的深意,以至于落下一件最最重要的事。

如果一切诚如她大胆猜测的那样,这一切的背后操纵者乃是同一人,李樵同和沅舟也当真染上的是同一种怪病,那么被李樵狠狠咬过一口的她,是否也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病人?

秦九叶猛地停住脚步。

脑海中那些遥远的阴谋诡计瞬间变成一盘噼啪作响却算不出结果的算珠。

细细回想,她被李樵袭击已是十余天前的事了。

这些天中,她除了脖子上的伤口外,身体再无其他不适和症状。这是否可以间接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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