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要倒霉,秦三友竟也不忘加上一句。 “做人说话得算话。到时候我们准时赴约,若是见不到螃蟹,老唐你便自己上桌爬一爬好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连带着秦三友自己也跟着咧了咧嘴。 上了年纪之后,他日常都是一副有些苦大仇深的样子,如今就连笑也显得有些别扭,但秦九叶见了仍是心中欣慰,觉得今日出的那点银子没有白费。 唐慎言被众人“架在火上烤”,自知一张嘴敌不过这一堆唾沫星子,当下又缩回自己的位子上。 “唐某做这江湖生意也有些年头了,早已不在外走动了,除了听风堂,哪也去不了。我劝诸位口下留德,莫要将话说得太难听,日后说不准还有用到我的地方,到时候我这价码可不止一桌螃蟹了。” 他这番话不熟的人听了定要笑上两声,只不过秦九叶同他实在太过熟悉,关注点压根不在对方那点怨气上。 “老唐啊老唐,听你这语气,莫非当初也是得罪了什么人,才缩在这破巷子里不敢出去?若真是如此,你这名字起得也忒不达意。明明总是祸从口出,又谈何慎言呢?” 唐慎言翻一翻眼皮子,不客气地横她一眼。 “我叫唐慎言便要小心说话吗?那你叫秦九叶,难道头上还顶着九片叶子不成?” 还没等秦九叶开口,一旁的秦三友闻言当即大声道。 “当然!她这名是我起的,我说恰当便恰当。”他说完这一句,下意识望向一旁的陆子参,“陆参将来评理,这名字究竟如何?” 酒这东西,当真是不能多喝。 秦九叶看着莫名有些上头的秦三友,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却见陆子参很是认真地思索一番,随即开口说道。 “秦姑娘的名自天地间来,听起来虽然简单,实则大气疏朗。” 秦三友受了这一番夸赞、笑得眼睛都要瞧不见,一旁的唐慎言更加不乐意了,调转话头指向陆子参。 “陆参将对名字这般有见地,不知自己的名字又是何来历?” 陆子参放下酒碗,腼腆一笑道。 “不怕诸位笑话,在下这名字乃是天上星宿的名字,本是将星的意思。我生在新年第一天的晚上,当时这三颗星星便高挂南天。母亲便说,天意如此,我日后定是要吃这碗饭的。我家是北方红草梁的,村里年年遭匪,我从小便听父亲说,贼怕官、匪怕军,要想将那帮贼子彻底赶出村子,便要上马执戈才行。这话我一直记得,如今也算是没辜负了这名字。” 他说得坦然,唐慎言反倒不好继续刁难,举起酒碗聊表敬意。 “好志气。祝陆参将志得意欢,早拜上将。” 这话显然说到了陆子参心坎上,只见他面上神情更加扭捏,飞快瞥一眼身旁沉默得好似一尊石像的年轻督护,下意识开口道。 “这点志气算什么?比不得我家督护。督护当初身在青重山书院,可谓是文武双修,得那昆墟老人亲传剑法,又入行伍之中,这等气魄便是放眼书院也难找出第二个……” 秦九叶终于将视线投向那从进门起就一直沉默的某人,借着酒劲大着胆子开口问道。 “如此说来,督护的名字可有何来历?” 她话一出口,四周便安静下来。 半晌,邱陵终于抬起头来,望见女子看向自己的眼神,向来有些冷的面色缓和下来,随即轻声开口道。 “河以逶迤故能远,山以陵迟故能高。这便是我们兄弟二人名字的由来。” “石像”开口回话了,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等唐慎言开口说上些体面的赞美之词,却见那年轻督护话锋一转、声音也跟着冷下来。 “不过二弟向来不喜欢这名字,在外行走也从未用过,如今倒也不必提起。” 方才有些融洽的氛围突然便又僵起来,唐慎言察言观色连忙开口岔开话题道。 “要我说,李小哥这名字也有些意思,颇有些大隐隐于市的味道。不如同大家伙说说看,这名字到底是从何而来啊?” 他这一说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樵身上,唯有秦九叶仍低着头瞅着盘子里吃剩的一盘子蚬子壳。 她压根不用抬头看也知道,这个问题李樵是不会回答的。 果然,下一刻李樵的声音便不咸不淡地响起。 “粗鄙之名,不值一提。”他说罢站起身来,端起桌上吃剩的几个空盘子,“后厨还有些烤好的山芋,我为大家拿上来。” 他说罢,也不看其余人脸色,兀自转身离开了院子。 谁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