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所以会去苏府,是不是起了贪念、想黑人家的银子?” 秦九叶气极反笑。 “黑银子?我就算想黑,也要有那个本事才行啊。那苏家的人一个个精得跟猴一样,我平白无故惹这一身腥,是该他苏家赔我银子才是!” “你瞧瞧同你一同去问诊的都是些什么人物,你瞧不出来个所以然才是正常。不要每日总想着些不着边际的事,到时候小心把自己搁进去。我不差你那点银子养老。我自己能养活得了自己。” “我赚给自己花的不行吗?”再多说几句,秦九叶怕自己又控制不住脾气,生生将话锋一转、笑嘻嘻凑过去,“对了,我上次同你说过那处院子你还记得吗?等这事过去了,哪天我带你去瞧瞧,你见了一定欢喜……” 可没等她将话说完,秦三友的脸却说变就变了。 “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这乱世中,你一个穷人家出身、没依没靠的小女子,如何担得了那些钱财?踏踏实实过穷苦日子,好过我整日为你提心吊胆!” 对方一顿劈头盖脸的斥责,直接将秦九叶说得愣在了原地,方才的笑还残存在嘴角,变成一点尴尬的弧度,令她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桌台上那只剩一点蜡烛屁股的烛火晃了晃,终于彻底熄灭。 其实她不是不明白秦三友的苦心。可她只是想要分享一点快乐、一点盼头,她不想她们一家人永远要生活在一个“苦”字里。 其实今夜她本还有许多话要问的。比如那日那康仁寿是不是真的上了船?船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那樊统抓了他去有无审讯过他、苛待过他…… 可这些话如今终究只化作一个疲惫的眼神,轻轻落下过后便消失在烛光里。 “被褥我让老唐重新铺过了,这几日你便同他挤一挤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说完,抬腿向外走去。可秦三友的声音却又响起。 “等下。”对方的声音顿了顿,随即才飞快道,“你离督护大人远一些,你们……你们不合适。” 秦九叶的背影就停在那里,许久才转过身来。 “阿翁为何要突然说这些?” “当真要我说明白吗?查案是官府的事,你一个自己都没弄明白的半吊子去凑什么热闹?他是都城那边派来的人,那里的人都是认理不认亲的……” 秦三友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可她已有些听不进去了。 她很委屈。 她想说她跟去那二水滨、死皮赖脸地发表自己那点登不上台面的看法,不是为了去见什么都城来的督护,而是为了摸清情况、洗脱她一家沾上的罪名、早日回到果然居继续过日子。 她想说她有自知之明,否则那日第一次见他骑马而来的时候,她就该提起从前的事,而不是到了今日还未相认,见面还要躲着走。 她想说她从来没凑过热闹。她这样的人,哪里有凑热闹的闲心和资格呢? 但她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秦九叶端着烛台离开了。她离开后很久,秦三友才重重坐回椅子上。 在没有烛火的房间里,就连叹息声都湮没在晦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