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合身。 织花罗裙素净又大方,那外披的宽袖薄衫上倒是整片的玉兰纱绣,绣花里又织了银丝,似画上描金,轻纱如烟,犹见流光浮动。 “没想到楚姑娘你穿这一身这般好看,实在是‘男儿身’时隽秀倜傥,女儿身时更见风姿出尘。” 驾不住孟姝烟上下满意地打量,如鸢捏着轻薄丝滑的袖子颇有些不好意思,眼下天气正大,穿这一身倒也凉快清爽。只是孟姝烟往她身上套相配的披帛时,她却是连连摇头,嫌太麻烦了,总归自己这性子,也是端庄持重不起来。 孟姝烟笑了笑,便也不为难她了,只又将她拉到妆镜前坐下,替她梳妆打扮。这也是前几日就同如鸢说过的,要她好好做回女儿身的身份,进了宫才习惯。 鸾镜里映出如鸢素净的眉眼,孟姝烟精细地替她描着眉。 如鸢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会毁了眼前人的成果,又觉孟姝烟这样俯身替自己描眉的样子似曾相识,便道:“从前我在家时也是散养跳脱的性子,比不得姝烟姑娘你这般温婉,故而也不怎么画眉,只有时不得不被拘着时——比方说我阿爹阿娘要带着我去拜访别家,我阿娘才会替我描眉,将我好好收拾一番。而今姝烟姑娘你可是第二个替我描眉的呢!” 眼前人生得真是好看,如鸢睁大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她温婉细致的样子更好看。 “姝烟姑娘你什么都会,还生得这么好看,真不知这世上要怎样的男子才配得上你。” 孟姝烟略微停顿,从如鸢明亮的眼中分明看见真切的羡慕与赞赏,没有丝毫嫉妒之心。 “姑娘羡慕我温婉,我倒羡慕楚姑娘你无拘无束,洒脱自在!试问天底下有几个女子似你这般,既可作男儿装扮潇潇洒洒地行走江湖,便是做回女儿身时也无束缚,一切随心。” 如鸢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她倒也想还有人能拘着自己,可惜是不能了。 只又想到什么,她忽地眼睛一眨,“姝烟姑娘你教我描眉吧!这样以后我也不必劳烦你或是芸绣,日日替我上妆,待进了宫里,我就更得自己靠自己了。” 于这些事上,从前在边关时如鸢总以为还有机会,待自己再长大些,要嫁人的时候让阿娘教自己也不迟。只是后来才知,人这一生,哪有那么多机会。 孟姝烟怔了怔,瞧见如鸢眼底的认真,并非是一时兴起的戏言,又见她看她的眼神像在看自家阿姊一般,便淡淡一笑,“好。”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淡淡妆成,便见如鸢面如朝云,眉似弦弓,琥珀色的眼眸极为灵动,嘴角噙笑,面色白皙而微润。 不得不说孟姝烟的手法实在是好,每回如鸢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都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那是谁,不过也因着自己束发立冠、剑不离身的日子太久了,莫说为人处世,许多习惯都浑变得如男子一样,险些忘却了自己还是女儿身。 孟姝烟凝眸看着镜中人,旁的却罢,只一直瞧着她的眉眼,“姑娘这一双眉眼当如江上明月,横卧远山,灵动无双,实是好看。” 如鸢本还捏了捏自己,一瞬不好意思,“姝烟姑娘你快别夸我了!若是旁人夸我便罢了,你夸我,我这脸皮都实在是挂不住了。” 孟姝烟不禁笑出了声,又从首饰盒里挑了一双与如鸢这一身衣衫相配的银丝玉兰花簪替她簪上。 “这双珠花还是我今年开春时瞧着玉兰花开,心生欢喜,便去铺子里照着真花打了一对来,不想自己簪上却衬不出玉兰的出尘,还是楚姑娘你戴更为好看。” 如鸢望了望头上的玉兰花簪,“姝烟姑娘你说笑了,若你都衬不出玉兰的出尘,那天底下便没人能衬得出玉兰的出尘了。只恐怕,是这玉兰够不上你才是!” 她顺着孟姝烟的话再看了看头上的簪子,却见这双花簪做得极为精致。白玉为瓣,皎洁无暇,黄玉作蕊,栩栩如生,银丝捻得极细,穿于其中几乎看不出痕迹,又有稍许水绿的翠玉作点点绿萼相衬,愈显得清雅动人。 便是如鸢这个不识货的,也看出这钗环实在是好。 “这样好的钗环,姝烟姑娘你怎好给了我簪上?” 瞧出门道后,如鸢有些受宠若惊,自觉这样好的珠花于情于理都很不该给自己,瞧着那大团大团的玉兰都是白玉,毫无瑕疵也毫无拼接的痕迹,想是浑一块白玉打出来的,当即就要摘下来还给孟姝烟。 然孟姝烟只是轻轻摁住她,“姑娘先别急,其实这珠花刚打好的时候我也戴过,不过却着实不衬我,不比今日戴在姑娘头上实在是衬极了你。” 她盈盈含笑,又添道:“可见自己喜欢的,未必就是合适的。与其放在我这里浪费,不如将它交给楚姑娘你,方是物尽其用。” 如此说来犹教如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