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里,如鸢在云鹤楼安心住下,孟姝烟待人十分随和,没有半点高高在上,谈吐举止不俗不说,心思更是细腻玲珑,且从来都是温柔的,便是待身边的丫鬟跟伙计也毫无架势。 待如鸢就更不必说,实在是饮食起居,事事无不周到。得闲时还会来陪她解闷,说起附近何处可堪一去,想着如鸢总归还要再等消息,闲时便也可去逛逛。 教如鸢深觉得,纵然孟姝烟出身商贾,在自己眼里只也是一样的大家闺秀,比之元安城里那些名门秀女恐怕也不遑多让,怪不得初至那日,那群文人公子哥对其如此向往。 时已入秋,然秋分未至,天气犹然炎热得紧,如鸢犹日日起早,便一如往常在泽月山时那样。 她方才起身,洗漱过后外衫都还没往身上套,正想着自己来元安也快一个月了。这几日她安心等了又等,然入宫之事却迟迟没有消息。虽说孟姝烟那夜得知了事情之后便在第二日就去替她打探过,只是新宫女入宫之事皆由宫中安排,尚无具体消息传出,便只能暂且再等上一等。 正出神,便闻房门轻叩,不必想,如鸢也知是谁。 这几日都是孟姝烟亲自给她送早饭,如鸢颇为不好意思,可孟姝烟从来都叫她全然不必放在心上。 刚打开房门,如鸢正要笑着问一声姝烟姑娘,今日又是什么好吃的,可才见孟姝烟手里端着的却是一身衣裳,而身后跟着的芸绣手里端着的倒是早点,只左边还跟了个小丫鬟,端了满盘亮晃晃的首饰。 “姝烟姑娘你怎又送了东西来?” 如鸢惊讶,这才五六天的日子,眼前人已经着人给她送了好几身衣裳,不想今日竟又亲自端了身来,实在教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孟姝烟只是盈盈一笑,进屋后叫人把东西一一放下,又着芸绣将早点摆到窗前的案几上,打开窗户后瞧着今日天气不错,正好观景,方才对着如鸢招招手,“刚芸绣来回我话,说已经替你送过水了,我就知你已经起来。你先别管这个,先过来吃点东西。” 孟姝烟示意她过来一同先用早点,边吃边聊。待如鸢亲近地坐下,她才笑着道:“瞧瞧你身上这件衣裳,还是那夜初见时我给你备下的,一连穿了好几日。我后叫芸绣给你送的那些,不想都不大合你的意,我再不来,实在怕你入宫前都不会换衣裳了!” “不不,不是不合意,是实在太好......” 如鸢闻言顿时赧然,这些日眼前人的确是送了好几身衣裳来,不是她看不上,实在是那几身衣裳的用料跟裁制都是一等一的好,一见便知是精心挑选的,不知耗费多少银钱。 虽才短短几日,如鸢自觉已经承蒙眼前人照顾颇多,之所以留着新衣没穿,便是想着不好叫她再这般破费,只是自己也心知,若当面同眼前人说起,她这般大方热忱又周到,定然是不肯的,一定叫自己尽管放心大胆地穿。 总归她二人身量差不多,如鸢便想着将那些衣裳都收下,只是好好地放在了柜子里收着,好留给她。 只是这一连几日都不曾换过衣服......如鸢害臊得紧,着急地忙同她解释:“姝烟姑娘快别笑话我!我日日都在沐浴,里头是换过了的。” 她说完,脸已经发烫得绯红一片,一旁候着的芸绣跟那小丫鬟也不禁笑出了声,孟姝烟亦是笑着望了如鸢一眼,都觉得她实在可爱,可这样更教如鸢羞得两靥绯红。 孟姝烟挥挥手拂去了芸绣与那小丫鬟,兀自清净地与如鸢说话,夹了块绵软的山药糕与她,“哪里是笑话你,是不想你同我客气!” 孟姝烟的声音从来都那般柔婉,只一下便抚平了如鸢满脑袋的羞臊。 “我也不想同姝烟姑娘你客气,但你与我的实在是太好了!”如鸢一口含下山药糕,忙也替孟姝烟盛了碗清粥。 孟姝烟大抵也猜到了如鸢的心思,只道:“你既不肯穿那些新衣裳,我这里正好有一身,也是这般素净的颜色,此前也只穿过那么一回,不过半个时辰便换了去,只不知你会不会嫌——” “不嫌弃不嫌弃!” 没等她话说完,如鸢含着山药糕连连点头,两腮鼓得像个小包子似的,看得孟姝烟直笑,“不嫌弃就好。” “其实我不过一介江湖人士,吃惯了苦的,姝烟姑娘你不必待我这般精细,你就是拿些粗布衣裳给我,也是使得的。你看我之前穿的那身男儿装,也不过就是一般的细麻布罢了。” 于穿着一事上,如鸢的确并不怎么在意,自然也不想孟姝烟为她耗费,可孟姝烟搅了搅粥汤,只道:“你于我,是救命的恩情,我待你自然是不同的。” 未多时,待用过了饭,如鸢便被孟姝烟便拉着将她带来的衣裳换上,便瞧见如鸢穿这一身浅莲红的织花软绸罗裙配着银白薄衫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