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选之人的用心。 “既是自己费了心血精心绣出来的东西,弥足珍贵,自然要收好,任谁人都践踏不得的!” 只如鸢笑着的一句,却像落到双儿心底里去,教她当时怔然。 还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般的话。 而如鸢只似闲聊一般,紧跟着又道:“人都有七情六欲,我自也不例外。不过像双儿你这样情窦初开的女子,情意最是珍贵。但你得记住,无论何时何地都万不可轻贱了自己,无论你心仪的人他有多惊尘绝艳,是富甲一方也好,才高八斗也罢,你都万不能看低了自己,也不能让你中意的人看低了你。” “即便是我,也不能。” 似是随口说来,然如鸢的眼眸却始终认真,野姜花一般的姑娘一双含着春水的眼眸也因讶异而微圆。 “我阿爹曾说过,男儿当顶天立地,女儿当自尊自强。说起来我又哪里是什么绝非寻常之辈,并不是会武功,就一定绝非寻常。便同双儿你一样,我也不过一介布衣,便是一头扎进人海里也再寻不出来的那种。都是芸芸众生,也要吃喝拉撒睡,走半道遇上了脚滑,也会绊跟头。” 话至此,更见双儿讶异,实没想到自己眼中玉树临风的如鸢会这般跟她说话,毫不掩饰,也毫不避讳。如鸢只是事实如此地瘪瘪嘴,便见她终于忍不住地扑哧笑出了声。 这一笑,也教如鸢终于松了眉头。 “所以你看,你同我之间本没有什么云泥之别,你便是你,是这世间最可爱的姑娘。” “俗世之中,或有身份之别,但我私心以为,却无贵贱之分。尤其你欢喜于一个人的心思更是干净纯粹。正如你所言,在你眼里,我便是我。而于我而言,双儿也自永远都是方才那个孤身一人就敢上山赠手绢与我的姑娘,你看可好?” 如鸢笑问着她,目光灼灼。 话已至此,原本来想说的有些话,眼下也是不用再说了。 恍惚间,双儿望着那样的笑靥,眼眶微红,这样的如鸢温柔得似她肩头的月色,虽是朦胧,却能将人心间照亮。 片刻的沉默,未曾出口的话终究化为脸上的释然,她破涕为笑,对着如鸢点点头。 “对了,双儿光顾着自己说话,都还没有问过公子的名讳,公子可否告诉双儿?你可还是双儿跟阿爹的救命恩人呢,我不能连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话头一转,双儿已经敛好心绪,眉眼含笑地望着如鸢,一双干净的眼眸笑起来当真是婉转又明亮。 如鸢心间石头落地,立马同她秉手道:“在下楚如鸢,见过双儿姑娘,你叫我如鸢就好。” 双儿点点头,这名字,还当真是让人动情的好名字。 “天色已晚,双儿你在这山间并不安全。疾风寨没了之后,这附近又有散匪出没,像你方才那般坐在这路边等候着实危险,想我兄长方才也是想到了这点,一时才说了些胡话,想叫你警醒。” 提到昆玦,如鸢又再抱歉地对双儿笑笑,到底替他解释了两句。 也不知那神仙现下怎么样了,只能想着或许是这般缘由才叫他方才那样。 “所幸没遇着什么险事,往后你独自一人再不要来这里了,眼下我送你下山回去吧。” 如鸢抬首瞧了眼月色,眼见时候已经不早了。 双儿抬手拭去眼角残泪,莞尔间听话地颔首,“好。” 如鸢点点头,随后便护送她一路下了山去,一直走到柳桥头又目送她离开。只是没走几步,却见双儿忽然回过身来,柳眉微蹙。 “公子......” 她忽地一声轻唤,教如鸢微怔,凝眸处,瞧出她的犹豫。 “怎么了双儿?” “你以后可还会记得双儿?” 原她也没有要说别的,只是想问她还会不会再记得她。 遥遥相望,野姜花一样的人儿眼里终似掠过一道隐忍。 凉风幽微,如鸢点点头,“今生有幸相见,自会相记心间。” 一句话落入心底,既是回答,也是道别。便见双儿嫣然一笑后冲她挥挥手,终于转身离去。 娇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桥的那头,如鸢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也知道她已经释然。 入夜已深,直到双儿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如鸢方才转身打道回府。只是送别了双儿,她整个人便倏忽垮了下去,一路行于山野,早不见昆玦身影,好在月色正好,照得山路清晰可见,只是她心间万般疑虑却一点也照不明。 犹不知,那尊神仙为何会忽然那般...... 如鸢从未见过他那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