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前面就是我家……啊哥哥,我哥哥他来找我了!”
池早骑车带小姑娘出了巷子,走了没多一会儿,就听见车后座她指着前方,语气突然惊喜的说。
池早迅速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才刚捏下刹车,小姑娘就一个蹦子跳了下去。
“哥哥,呜呜……”可能是终于见到了亲人,小姑娘忍不住又哭起来,跑着扑进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怀里。
年轻人和她一样很瘦,也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他额角有块疤,给原本很不错的五官添了几分凶厉之色。
他看着扑进怀里的妹妹,眉眼一瞬变得柔和。
但在听见小姑娘哭着说被人欺负了后,他眼神瞬间又冷沉如冰。
“还是之前那群狗杂碎是不是?”年轻男人问,语气似能淬出血来。
“呜呜……嗯。”小姑娘哽咽着点了点头。
“畜牲!”他咬牙吐出一句,脖颈青筋爆出,“你回去,哥哥去找他们!”
他把小姑娘往侧后方一推,当即就大步往前,显然是要去找人算账。
“呜呜,不要哥哥。他们人多,你会受伤的。”小姑娘慌忙拉住他,不停摇头,“呜呜,哥哥你别去,都是珠珠不好,以后我一定会更小心躲着他们的。”
“听话,你先回家,哥哥去去就回,很快!”
“呜呜,不行不行,我们是资本家狗崽子,他们会打死你的……”小姑娘却死死拽住人,就是不肯松手。
哥哥额头的伤就是被那些人打的,她……都怪她,她应该像之前一样,不把被欺负的事告诉哥哥的。
只是今天有姐姐救了她,解放军叔叔还警告那些人以后都不准欺负她,她一时高兴,才……
“松手!乖乖听话回家去,哥哥……”
“你就这样去找人,不是明摆着得不了好吗?”就在兄妹俩僵持不下时,旁边,听了半天的池早开了口。
“你是谁?”年轻人闻言唰的转头,盯向池早。
“呜呜,哥哥,我刚才还没说完,这是今天救了我的姐姐,其实……”小姑娘听见池早说话,见哥哥不再掰她的手,赶紧把被救的经过说了一遍。
“池早姐姐可厉害了,那些坏蛋都害怕她。还有,解放军叔叔都警告他们了,他们以后肯定不敢再欺负我了。哥哥,你就听我的,别去找他们好不好,求求你了。”小姑娘眼睛红红的说。
年轻人闻言,看池早的脸色却一点没变好,他盯着池早,“你姓池?你和那个姓池的狗杂碎什么关系?”
这么小众的姓,要说两人没关系,他才不信。既然有关系,那又为什么装好人救他妹妹?
池早笑了下,“什么关系?我想想啊……一个户口本上的仇人?”
年轻人眼睛微眯:“什么意思?”
“哎呀哥哥,你别乱怀疑人了,池早姐姐她……”小姑娘见哥哥这反应,就知道他疑心重的毛病又犯了。
她冲池早不好意的笑了下,赶紧把池早和池砚彬之前剑拔弩张的样子小声说了一遍。她刚刚没有详细说这些,是觉得那是姐姐的私事,但哥哥这人……
“你和那个狗杂碎真的关系不好?”年轻人听完妹妹说的话,却还是没能完全放下戒心。
毕竟他们成分不好,这些年吃的亏太多。
“关系不好?不,我们是仇人!”池早摇着头纠正。
她看了看眼见要黑下来的天色,不想再耽误时间,干脆直说,“你刚才不是还想教训池砚彬吗?我有个主意要不要听听?”
话落,她直直看着年轻人。
重生回来时间还短,她忙着破坏池珍珍的假死计划,还没顾上收拾池砚彬这个上辈子逼得她卖血的狗东西。
但既然他自己等不急跳出来了……
“主意?”年轻人皱眉盯着池早,“什么主意?”
池早笑了,她冲年轻人勾了勾手。等人迟疑着靠近后,压低声音,“知道城郊的农场吗?明天……”
紧赶慢赶,终于在天色彻底黑下来前进了纺织厂大门。
池早笑着冲门卫大爷打了声招呼,转过脸后,笑容却瞬间消失。
原本拿回了钱,还给池砚彬放了点血,她心情还是不错的。
可和那兄妹两人告别时,听见小姑娘甜甜的告诉她,自己和哥哥的名字后,池早却想起了前世听李大妈和人拉呱时聊起的一件事。
说是有个姓郁的资本家狗崽子,因为妹妹上吊死了,就疯了一样闯进池砚彬的学校,拿刀要砍人。
还好当天学生都去学农了不在,没出人命,只有两个职工受了伤。
按李大妈的说法,狗崽子后面应该是被押送去了边疆团场劳改。
姓郁的资本家狗崽子。
而小姑娘说自己叫郁珠,哥哥叫郁章。
比池还少见的姓,池早还不会蠢到认为两人和上辈子那件事没关系。
果然,有些人对自己的血亲都能不做人,对外人也只可能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狗杂碎,郁章的形容还真的很贴切呢。
冷着脸从自行车上下来,池早看了眼灯光明亮的池家小二楼,推开了门。
结果她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