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根本没有人理他。
池早握着手里的刀,狠狠闭了下眼睛。
幸好……
“谢……”
她回头想要道谢,到嘴边的话却随即顿住。
她张着嘴,愣愣看着面前的人,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是蓝弈。
蓝弈也正看着她,目光很沉,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却满是冷意。
“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他问,“知道要是死了人,你会……”
“蓝弈叔,抓她,她是杀人犯,抓她!”池砚彬被又踹又撞,前后都火辣辣的疼。
但他却顾不上查看,只仇视的盯着池早,希望蓝弈能把她抓起来,再送到农场劳改才最好不过。
“杀人犯?”池早回过神,视线从蓝弈身上转开,她冷笑,“我杀谁了?尸体呢?难不成你诈尸?”
“你!”池砚彬气结,“行,你没杀人,但总伤人了吧!蓝弈叔,她持刀伤人,你看,看她给我胳膊弄的,这么多血……”
“胡说!姐姐是为了救我!”却是旁边的小姑娘打断了池砚彬的话。
小姑娘瘦瘦的,看着比王晓芸还小一点,估计才十二三岁,但长的特别漂亮。
只是此刻及肩的麻花辫被扯乱了,脸上还有巴掌印和擦伤。
一身打满补丁的衣服,袖子破了一道扣子,纽扣也被扯掉了两个。
若不是池早来得及时……
她看向蓝弈,明明害怕的发抖,却还是强撑着,“解、解放军叔叔,是、是他们欺负我,想扒我……”
小姑娘说着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毕竟这年代,女孩子的名声也很重要。
一旦她被人耍流氓的事传出去……
“我就伤人了,怎么样?”池早打断小姑娘的话,伸手将她拉去身后,不让她再说。
她看着池砚彬,“有本事你就去派出所告我啊,谁不去谁孙子!”
说着,池早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就是不知道,等公安看见我两一个户口本,你还得叫我一声姐的时候,还会不会搭理你。”
“放屁,你才不是我姐!一个小学都没毕业的文盲乡巴佬还想当我姐,做梦!我姐叫池珍珍,她……”
“知道,池珍珍么,”池早抢过他的话,看向他的几个同伙,“对了,池砚彬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池珍珍被公安抓了,现在正在农场劳改,昨天还被罚挑猪粪了,那个味道啊……”
“胡说!你敢败坏我姐的名声,我和你拼了!”池砚彬闻言,气得眼睛通红,大喊着又想扑过来。
“行了!”却被蓝弈一把按住。
已经听明白了事情是怎么回事,蓝弈冷脸看着池砚彬,“流氓罪,少则年,多则十几年。”
他又指指池砚彬的伤,“轻伤,家庭纠纷范畴,最多口头批评教育。”
“怎么样,还闹吗?”他问,声音沉的池砚彬控制不住缩了缩脖子,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你们,”蓝弈视线又一一扫过另外几人,“我全记下了。以后再让我发现你们欺负人,我就亲自送你们去劳改。”
“听见没有!”他沉声冷喝。
“听、听……”几个小子左右相互看看,池砚彬却是唰一下站直,大喊回答,“听见了!”
小胖子被蓝弈和池砚彬二连吓,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儿,控制不住打起嗝来,“嗝,听、嗝见了。”
“听见了就滚蛋!”蓝弈又道,“还有,今天的事,不蠢的话就闭上嘴。不然只能是你们耍流氓的证据。”
几人闻言连连点头,推推搡搡就要跑。
哪知道……
池早:“等等!”
她挡住池砚彬的路,伸出手,“钱!”
以为池早叫住自己是不肯罢休要告他耍流氓呢,结果……
池砚彬暗暗松口气,紧接着一把捂住口袋,“什么钱,不知道你说什么!”
“看来是血放少了是吧,行!”池早也不和他啰嗦,又举起了手里的刀。
池砚彬:“蓝弈叔你看她,快救救我,快……”
蓝弈抓住池早的胳膊,视线盯着她手里的刀几秒,才转向池砚彬,“你拿人钱了?”
虽是疑问,却摆明已经信了池早的话。
池砚彬不想承认,但被蓝弈直直盯着……
他不情不愿把手伸进口袋里。
等终于从小巷子出来,几个小子这才拍着胸口放下心来。
“彬哥,那当兵的谁啊?还敢吓唬咱们,也不看看爷几个……”人不在跟前了,一个脸有点长的小子立即又支棱起来,很不服气的道。
“你知道个屁!”池砚彬一巴掌啪在他脑袋上,“没听见我叫他什么吗?再敢说他坏话,不用他动手,我先揍死你!”
想到有一年蒋铭伟带自己去部队,却意外遇见蓝弈浑身是血,煞气逼人的样子……池砚彬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长脸小子吃疼,还想说什么,但看见池砚彬后怕的模样,赶紧闭上了嘴。
他们一群人可就池砚彬的家世最好,要是池砚彬都害怕,那……
“彬、彬哥,嗝、那啥,珍嗝、珍珍姐,真的劳、嗝、劳改了吗?”小胖子打着嗝,有些艰难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