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又闹了这么大一通,又是一遍伤筋动骨,恐怕要再站起身来,就不止是楚欢隽当时说的三个月之后这么简单了。
见陆澈也不说话,桃杳索性也抱着臂靠在一旁,学着他的样子倚壁假寐。不过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一半儿眼神时刻盯梢着旁边这个危险分子,生怕他下一秒又要闹点儿什么动静出来。
说起来,这还是桃杳第一次认真地看陆澈的脸。
这是个无月的夜,车外的冷风正喧嚣得紧,吹得这破马车窗上的蓬草帘子也抖抖瑟瑟。马车里放着一盏巴掌大的烛台,燃着一豆灯火。蓬草窗帘漏风,寒冷的夜风一个劲灌入车子里,将小小烛台上的小小火苗吹得颤颤巍巍。
陆澈身子斜斜地倚靠在车壁上,两扇浓密如鸦羽般的睫毛微微颤抖。他半张侧脸面向她,半张侧脸泅于黑暗,那颤动的烛光便偶尔落在他脸上,一跳一跳的,好像是投入深雪湖心的灯火,转瞬便没了光影。
他的呼吸,安顺绵长。但桃杳心中明白,他中了夹竹桃的毒,此时不过是在强撑。
“有什么问题想问,就问吧,我知无不言。”
陆澈忽然开口,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我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