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查和光不死心,在地窖里闷声转了一圈,举着烛火挨个走了一遭,别说金山银山,连个铜板都没看见。
“早知道那天拿点好了。”
赵良生也跟着查和光一起看,同样一无所获。
拽了拽对方的袖子:“走吧。”
两个人心不甘情不愿地爬上来。
高尧辅那五个外室早就跑了,三个守宅的家丁也没了影子,他们在房子里转了一圈,勉强找到一只女子的金钗,几十个铜子儿,还有零零散散不值钱的小物什,一无所获。
整个宅子被外室和家丁小厮们搜刮了几轮,比土匪过处都干净。
查和光忍不住冷笑:“这图什么,连点便宜都没捡上。”
赵良生无奈。
第二天,他们在这附近打探一番,得知三日前临户被人赁了出去。
回去后,赵良生拍了拍查和光的肩。
“不用猜了,应当是高家的手笔。”
“再过两天是高尧辅的头七,怎么说生前也是我们的好友,你我二人该去吊唁一番。”
高尧辅头七。
太尉府一片缟素。
太尉府四处素白,都用麻布和白绸覆盖,冬天未至,府内显得萧条而肃杀。
李浔迈入高高的门槛,打量着宅内。
古者天子七月而葬,诸侯五月而葬,士大夫三月而葬,庶人逾月而葬,棺木仍然停在家中,高尧辅并未下葬。
相传逝者故去,第七日会被阴差带回家探望亲人,再投胎转生,所以这一日家中不可起争执,整体气氛肃穆,像是笼罩在潮湿清冷的白雾里。
蔡休站在李浔身边,听着一声声的经文。
小声问:“高太尉随官家喜好,一向崇道,怎么请了这么多和尚?”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李浔今日穿了一身白衣,作为吊唁。
他压低声音:“高尧辅自绝于宝相寺,高太尉认为,他和佛家有缘。”
蔡休瞪大眼睛,这算什么有缘?
他跟高尧辅没什么太多交情,不过攸堂兄抱病不便外出,省得撞了煞气。他不来,蔡家总要多派几个人来吊唁,蔡三蔡四蔡五都来了。
他看李浔也来,自己就和学里请假,上门吊唁。
高尧辅比他大两三岁,同龄人的死,总让人觉得唏嘘。
两个人站在那站了一会,听着一声声诵念的佛经,灵牌上的“故儿尧辅之牌位”,心里都各有思绪。
李浔压下被风吹拂的衣角,把位置让给别人,带着蔡休远离了灵堂。
高俅浑身悲痛。
他前两个儿子不成器,唯有三子还算聪颖,从小带在身边照看,没想到有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一天。
尧辅怎么会在宝相寺自杀?
用的匕首高俅已经反复看过。
那还是他给三哥儿打的匕首,怎么不让人心痛?
明明他都告诉了儿子,让他去外面避几日,到各处跑跑要账……怎么这般就死了。
饶是儿子已经自绝于世,此事不会再深究,他可以保住官位,保住高太尉府的荣华门楣。
但……高俅一想起跌跌撞撞赶到宝相寺,他看到尧辅跪倒在血泊中,凝住的血水把蒲团全都打湿浸透,就觉得头痛欲裂,险些昏过去。
高俅沉浸在悲痛之中,一直到听到脚步声。
他抬起通红的眼睛,看到李浔和个小胖子远远对他行了一礼。
两人俱是和尧辅一般大的年纪。
“过来。”
他招了招手。
蔡休犹豫了下,不知道劝他什么。
李浔递上一张帕子,轻声说:“尧辅兄在天有灵,也不愿见您这样悲痛,还请太尉保重身体。”
他也在心里琢磨,高尧辅到底是怎么死的。
要说高尧辅生出良知,知道对不住家里,自绝让人不再揪他爹爹的错……李浔看了高俅一眼,这话恐怕只有当爹的会信。
一个损人利己的人,怎么会自杀?
就算再有难处,李浔觉得,哪怕汴京城里吊死十万人,也没有高尧辅。
高俅攥住李浔的手。
他的手冰凉,让李浔醒了醒神。
高俅哑声问:“你管着蹴鞠大赛的差事,可见着都有谁贪墨银两?”
这些人逼死了他儿子,高俅要一个一个算账。
李浔思索了下,没抽回自己的手,而是温声说:“今日头七,尧辅兄回家,晚辈就不在这提这些,免得让高兄悲痛。改日登门拜谒,把这事列个单子给您。”
“你说得是……我倒忘了这个。”
高俅枯槁地坐着。
中年丧子,他像是一下子被吸干了精气,衣衫单薄,自己也没注意。
李浔宽慰:“天凉风大,高伯父记得添衣。”
高俅红了眼睛,他微微抬起头,看着府里悬挂的白布,这样才不会让眼泪落下来。
“晚辈们先回去了。”
他带着蔡休告辞。
亲眼看过高俅的状态,李浔才能确定,高尧辅不是死于他亲生父亲之手。高尧辅过世,免了官家对高太尉的问责,他亲爹才是最大的得利者。
只是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