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死丫头一个,脾气再大,也不敢在我面前造次。”
程锐冷哼一声,义正辞严的,“在我面前,她乖得跟鹌鹑似的,只有我能教训她,哪有她教训我的份?更别说吵架了,她敢跟我吵?我一个眼神过去,她就乖乖认错了。”
“不愧是程营长,厉害!”
手下一群兵纷纷鼓掌。
被顺毛摸的程长官,点点头,非常满意,一边在心里琢磨着,等回了大院,一定要跟文殊兰说道说道——
别人家老公都能睡床,凭什么他不能?
他一天也不想再打地铺了!
就在这时,手下的兵小跑过来,到他面前,脚跟一磕,敬了个标准军礼,“报告营长,有人来找您?他自称姓王,叫王海昌,安不安排?”
王海昌不就是王曼姿她爹?
他在魔都国营厂当车间主任,当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跑到江城来?
难道是锐哥没离婚,然后听话娶他女儿,把他惹毛了,他千里迢迢南下,来找锐哥麻烦?
“锐哥,见还是不见?”
“见什么见?”
程锐做单手俯卧撑,脸不红气不喘,眼皮也没抬一下,“你看我像这么闲的人,谁来了都有空去见?
军规军纪还要不要,训练任务还要不要?”
杨冽:“……”
也不知道是谁,这阵子天天跑外勤,在农贸市场附近转来转去,美其名曰重点巡查,实则远远经过某个摊位就挪不动步子。
去见嫂子就勤快,换成别人就没空了。
双标怪,啧。
“可是营长,那个王先生说了,他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你要是不接待他很不礼貌……”
“我还要接待他?”
程锐气笑了。
王海昌是不是以为,他在国营厂当主任是多大的官,走哪儿都得高规格接待?
领导派头用到部队这儿来,开什么玩笑?
“他是我什么人,要我去接待他?不知道部队有统一规定,除了士兵家属之外,一律不安排接待吗?”
“可是他说,他们王家跟程家是世交,他救过程家的命,还说营长跟他女儿订过娃娃亲,于情于理,营长都应该接待他……”
程锐脸色瞬间就冷了,“这里是部队,他说了算,还是部队规矩说了算?”
来汇报的兵,登时冷汗涔涔,赶紧把他的话,去转达给王海昌。
杨冽分明看到韩志伟也跟了出去,顿时感觉事情不妙。
“锐哥,
你真要晾着王叔啊?你不去,韩副营长可要去献殷勤了。”
“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可王叔毕竟待你不薄,你这么晾着他,容易落人口实。”
“谁说他待我不薄?”
这话当然是王曼姿说的,就像他跟王曼姿青梅竹马,感情很要好,迟早要娶她的话,也是从王曼姿嘴巴里说出来的。
他可一句都没说过。
“他不打招呼突然跑来,不就是先斩后奏,逼我去招待他?”
真是在国营厂待久了,别的本事没学会,厚黑学那套倒是学齐了。
“是他没搞清楚,我不是程育青,不吃这一套!”
程育青,正是他的父亲。
当年,程家因为成分问题,处境很危险,当时王海昌成分很干净,站出来替程家说过话,才让程家少吃很多苦头。
后来程家平反,日子好起来了,王海昌搭上程家这趟车,进国营厂当了车间主任,跟程家来往越来越密切。
更准确地说,是跟他的姨妈,也就是现在的后妈,来往很密切。
这才是程锐最反感王海昌的地方。
“母亲去世才一年,程育青就娶了别的女人,这女人还是母亲的亲生妹妹,她
在母亲葬礼上哭得晕过去,可没到一年,就开始筹备婚礼,就要给我当后妈了!”
在传统丧葬文化中,人有三魂七魄,去世之后,七天去一魄,一年去一魂,这才有了“头七”和“守孝三年”的说法。
他不指望程育青守三年灵堂,但他至少不应该一年不到,就把新人娶进门。
“当时就是王海昌说男人死了,女人要守孝三年,才符合女人三从四德的美德,但女人死了,男人不必守孝,没有这个规矩,还说丧事要喜办,娶新媳妇进门能冲喜去晦气,保家宅昌盛,简直胡说八道!”
程锐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怎么谈的,因为当时,他强烈反对程育青续弦,跟程育青闹得水火不容,被程映红接走。
除非逢年过节,否则绝不再踏进程家半步。
他只知道,王海昌帮程育青摆平了舆论,让程育青风风光光迎娶新妻过门,而作为交换,王海昌给他和王曼姿定娃娃亲,让两家亲上加亲。
说白了,就是拿女儿联姻,好更牢固地捆绑程家。
这些事,程锐很少对外人说。
家丑不可外扬,说出来,难堪的只有他自己。
杨冽对此并不知情
,他只知道,王曼姿跟程锐青梅竹马,从小就是所有人眼里默认的一对。
“你跟曼姿青梅竹马,又是王叔牵线定的亲,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