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锐哼哼了两声,才把嘴角扬起的弧度压下去,摆出一脸拿她没办法的表情,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睡床吧。”
哪知道,刚把被子放床上,就见文殊兰哈欠连连,但还是强撑着困意爬了起来。
他脸色便是一黑,“你干嘛去?”
“你不是要睡床,让我打地铺吗?”
程锐:“……”
他什么时候说让她打地铺了?
“你躺回去,睡你的床!”
气呼呼扔下这句话,他抱着被子,又躺回到地上,然后被子一卷,结结实实把自己卷成一只大蚕蛹。
当然是背对着文殊兰,只留给他一个头发短得像刺猬一样的后脑勺。
很不爽那种。
可到底不爽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难道是不爽她宁可打地铺,也不肯跟他一起睡床上吗?
搞得好像只有他很期待似的。
他才没有期待!
一点都没有!
“哼!”
文殊兰:“……”
又怎么了?
简直莫名其妙。
文殊兰狠狠揉了一下眉心,“男人心,海底针,搞不懂,根本搞不懂啊……”
算了。
他爱咋地随便他,她现在只想睡觉。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文殊兰倒头睡回去,不到10秒,进入
梦乡。
剩下一肚子无名火的某人,瞪着一双眼,一夜没闭上。
“我靠!”
第二天一大早,杨冽瞅见他一双熊猫眼,还满脸的杀气,吓得倒退三步。
“锐哥,你昨晚干啥去了?接了什么秘密任务,偷偷歼敌去了?”
程锐脸色黑得不能看,“不该问的少问!”
老婆不搭理,只能打地铺这种事,要是被人知道了,他堂堂营长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问一下都不行?”
杨冽眼珠子一转,想起昨天他气呼呼拿走自行车,还说是要去接老婆,难道是……
“是不是跟嫂子有关?她干啥了?”
“你这么关心别人老婆干什么?”
杨冽:“……”
这话说得,怎么听着酸溜溜的?
“我这不是关心锐哥你么?看你这黑眼圈,估计一夜没睡,到底发生了啥,你跟嫂子咋了?”
程锐冷哼,“你没老婆,你不懂。”
杨冽:“……”
有老婆了不起啊?
训练场上,几个兵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我瞧着营长这波,像是欲求不满啊……”
“一个两个都这么闲,这么有功夫关心别人的夫妻生活?”
某人像是被戳到尾巴的猫,顿时剑眉一竖,视线杀气腾腾的,
往训练场上一扫,喝道:“都跑起来,今天训练量加一倍!”
“我靠!”
“还有力气抱怨,再加一倍!”
“营长饶命啊!”
“救命!”
一时间,哀鸿遍野。
隔壁训练场上,韩志伟脸色都绿了。
“那阎罗王咋了,又发什么疯?”
上回发疯,他就撞枪口上了,被揍得半死,这回可不敢再撞枪口。
但是不服气啊。
整个部队,他最不服气的就是程锐。
“上回好像是回了一趟大院,然后就发疯了,这回好像也是?他昨晚回大院睡了一宿,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什么欲求不满?他跟那狐媚老婆就没离婚,听说昨晚闹得挺凶,估计又是离婚不成给闹的幺蛾子。”
大院那筒子楼,哪有什么隔音效果,动静稍微大一点,左右邻居,楼上楼下,直接免费围观现场直播。
尤其还有个爱嚼舌根的孙明美在。
文殊兰和程锐去了一趟民政局,居然没有当场离婚,到她那张嘴里,能变成啥好话?
“我就知道那狐狸精,嘴上说离婚,其实根本不敢!离了婚的女人就是破鞋,二手货,倒贴都没男人要!”
“你没看她这些天,变着法子缠
程营长,又是趴程营长背上,又是霸占程营长的单车,还拿麻绳把自个人绑单车上,上赶着倒贴勾引男人,说她狐媚子一身骚,哪里冤枉她了?”
“没看程营长这些天,一回大院心情就很差吗?要我说,肯定是那狐狸精又用程营长升迁的机会威胁他了,不然他干嘛不离婚?”
一天三遍在大院里散播这些东西,别说大院里那些爱看热闹的女人了,就是胡海滨自己,听多了烦不胜烦,但也觉得她说的不是完全没道理。
“程营长的升迁评审表格刚递上去,这个节骨眼上离婚确实不行,难怪他怨气这么大,肯定是文殊兰闹的。”
韩志伟冷哼一声,表情变得幸灾乐祸,“说好了离婚突然反悔,你猜王家人能不能饶得了他?”
他跟程锐是死对头,准确来说,是他单方面把程锐视为死对头。
程锐在一天,他就会被衬托得暗淡无光。
只要程锐升迁失败,那么这个机会,自然而然会落到他头上。
“光是王家人就够他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