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一孤身伫立原地,心中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他深知,自己在北疆的这段日子必定不会风平浪静。就当下的局势而言,万万不可议和,否则苏家必将走向末路,而自己也难以逃脱覆灭的命运。
“赵兄?”正在他苦苦思索如何应对之时,一个身形瘦弱的男子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
此人身材矮小瘦弱,风一吹似就会倒。小眼睛左瞧右看,贼眉鼠眼,似在盘算。身形如未长成少年,窄肩难撑宽大衣衫。稀疏眉毛蹙起,眼神不安分,尽显狡黠。尖尖下巴微扬,有丝傲气却因鬼祟举止显滑稽。整个人给人既不可靠又神秘之感。
“你……你是何人?认识我?”赵天一看着眼前之人满心疑惑。
“赵兄,真的是你?”来人满脸惊喜,轻轻撩起额头前那几根仿若杂毛般的刘海,说道:“赵兄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在下郎中令杜如海,乃是赵大人的门生。曾在宰相府见过您,只是那时赵公子玩心颇重,未曾留意过我。”
“杜如海?未曾听闻。不过你既然是先父的门生,那便是自己人了。不知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杜如海警惕地环顾四周,神秘兮兮地说道:“上次赵家遭此大难,恩师不幸离世,我一直忧心赵公子的安危。借着这次议和之机,我自荐为使团副使,跟随钦差朱大人来到此地,看看能否帮到你。”
“杜大人有心了!”赵天一拱手说道。
“诶,赵兄不必客气。这次议和只是一个幌子,削弱苏家才是真正目的。依我看,此次绝不能议和,就算议和也不能在姓朱的手上完成。”
“杜大人此话怎讲?”赵天一佯装不懂。
“哎呀,赵公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个朱大人乃是林业的姐夫,他可是你赵家的仇人啊!再者,你现在之所以在这北疆之地过活,正是倚仗苏家。他们想要夺取兵权,灭了苏家,自然会平息这梁国的威胁,所以才主张议和。”
赵天一眉头紧锁,虽然他早猜到了,但当从别人嘴里讲出来,还是有点吃惊。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没想到这其中竟有如此复杂的关系。那依杜大人之见,我们该当如何?”
杜如海悄然凑近赵天一,刻意压低声音说道:“明日那姓朱之人便要与梁国大将陈泽进行会晤。如今朝廷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欲割让北疆三城以促成和谈。我等需见机行事,全力破坏此次和谈!”
“什么?朝廷竟然宁可割让三城也要议和,这般丧权辱国的做法,难道只是为了趁机扳倒苏家?”赵天一满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杜如海轻轻捋了捋那杂毛一般的刘海,微微点头。
这虞帝的脑回路还真是奇特啊!
待杜如海告辞离去之后,赵天一立刻将高通唤了过来,郑重嘱咐道:“你需抓紧时间训练新兵,尤其是骑兵,务必让每一匹战马都配备马镫。”
随后,他将诸葛连弩的图纸交到高通手中,严肃地说道:“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制出样品。”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赵天一寻到苏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无巨细地讲述了一遍。
苏晴听后,秀眉紧蹙,神色凝重。她深知此次和谈关系重大,若真让朝廷割让北疆三城,那后果不堪设想。
“赵公子,此事非同小可,走,我们去找父亲。”苏晴语气坚定地说完,拉着赵天一便往外走。
中军大营,苏护屏退左右。
“什么?朝廷的底线竟是割让三城以促成和谈?”苏护满脸的不敢置信,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正是如此,郎中令杜如海乃是先父的门生,亦是此次使团副使,应当不会说谎。”赵天一耐心地解释道。
“是啊,父亲,我也仔细思量过,杜如海着实没有半点理由哄骗我们。”苏晴在一旁附和着说道。
“不不不,等等,等等……”苏护犹如遭受了重大打击一般,身形微微颤抖着,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朝廷若想扳倒我苏家,何苦如此大费周章啊!”
苏晴赶忙上前搀扶着父亲,“我苏家戍守边疆数十载,军中将士大多来自附近三城。若朝廷将这三城割让出去,拱手让与梁国,我们又如何向民众交代?又有何颜面面对那些浴血奋战多年的将士?”
赵天一眉头紧锁,沉声道:“苏将军,如今局势危急,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苏护缓缓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悲愤与无奈。“我苏家一心为国,从未有过二心,朝廷为何要如此对我们?”
苏晴咬着嘴唇,眼中泪光闪烁。“父亲,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我们得想办法阻止这场和谈,上次我骁骑营本损失惨重,现在让我们拱手奉上北疆三城,我做不到。”
赵天一思索片刻,说道:“我们可以在和谈之时制造混乱,让和谈无法顺利进行。或者派人去联络其他忠义之士,共同向朝廷施压。”
苏护摇摇头。“制造混乱容易引起两国交战,受苦的还是百姓。向朝廷施压也未必可行,如今朝廷心意已决,恐怕不会轻易改变。”
“那我们该怎么办?”苏晴焦急地问道。
赵天一目光坚定。“我们还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集结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