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珩慢了两步走在姜晚身侧, “姜镇一开始,怕是想用自己引开药人的。” 他道,“若这两人只是谋财害命,倒也罢了,留在这魔鬼城中任其自生自灭也算得上一个好法子。” “怪就怪在,他们将注意打在了你身上。” 姜晚感到他的手指轻轻用力。 他道:“若是我,如此结果都是便宜他们了。” 姜晚:……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需晏珩解释,姜晚也能明白两人的龌龊心思。 也怪不得连陈瑜都一副嫌恶两人的模样,如此,当真是活该。 无人经过时的魔鬼城外围分外安静。 那些药人如同被人设了定身咒一般,站在荒漠之中一动不动。 时间久了,他们身上甚至附着了黄沙,乍一看还以为是荒漠之中的枯树干一般。 可但凡有血有肉的活物经过,都像是推倒了多米诺骨牌一般,引得一片“枯木”摇摆着枝丫,狂奔乱赶。 直至那血肉消失,一切再次在黄沙之中归于平静。 陆远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有些不解,“他们这样没日没夜的守着,不会累的吗?” 姜晚:“除非他们的大脑腐烂到只剩下干巴巴的白骨,不然就算不吃不喝也能一直有行动能力。” “而且,”她补充道,“据我所知,这玩意儿的大脑和死人的不同,不会因为时间的消逝而逐渐腐烂,反而他们通过进食同类能够给大脑提供奇怪的能量,让其不腐。” “靠,那岂不是比被豢养的死士还要可怕。”饶是死士也得吃喝拉撒睡的吧…… 姜晚抬了抬下巴,指向姜镇的方向,“记住,遇到他们不要被抓伤,咬伤,不然落得那个下场都是幸运的。” “而且,”她道,“杀死他们只有一个方法——破坏他们的大脑。” 姜晚手中的长刀翻了个刀花。 陆远暗暗吞了口口水,心中对姜晚的敬佩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 自从这一次两人出行,他就发现眼前的这个姜晚已经完全不是那个在安乐窝里,只会耍些小聪明的女娘了。 有时候,他会觉得她就如同这沙场上身经百战的将军一般,身上散发着让人信服的气势。 再加上她身上奇怪的器具,那能一眼望千里的千倍镜。 那马背两侧的兜袋中放着的黑色弩弓。 甚至,她总是能摸出的食物和水源,都给了自己十足的安全感。 陆远总有一个感觉,就是只要跟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他就永远不会落得姜镇一般的后果。 肉眼已经可以看到在错落的山丘外,那站立在黄沙之中一动不动如同石柱一般的药人。 姜晚看向从马背上下来的姜镇。 以及已经完全匍匐在地上被马儿拖行至此的两个亲卫。 他们显然已经明白了自己将要面临的结果。 此时一停下,拖着满身的鲜血扑在姜晚与晏珩脚下,不住地磕头。 他们想要说话,可口中只能发出呜咽之声。 姜镇脸上没有半点怜悯之色。 驾马将两人一左一右拖行数十米,又将双腿彻底绑死后,才将马匹交给了姜晚。 他看向姜晚,“走吧。” 姜晚问:“你当真不跟我们一起走?” 姜镇摇头。 姜晚叹道,“这时候了,你都不想问小游一句吗?”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问出这一句,如同埋怨,如同抱怨。 姜镇突然笑了,他道:“有你在,是他的福气。比跟着我要好命得多。我不愿提及,是因为我害怕提了会后悔。” 后悔当初的选择,偏之毫厘差之千里。 姜晚不再多言,翻身上马。 走到晏珩身边,向他伸出了手。 “晚晚。” 姜镇突然出声。 姜晚回头。 那已经如同与山丘融为一体的人,有些卑微地问道:“帮我照看下姜临,他……是个好孩子。” 姜晚看着他。 眼看那人脸上的小心翼翼逐渐消失,她点了点头。 那一刹那,姜晚仿佛看到姜镇那浑浊的眼中突然有了亮光。 他手中绳索抛出,一头的铁爪抓上山丘。 这位也曾在沙场上驰骋的将军,只一只手紧握那绳索,单脚弹压石壁,翻身便上了那山丘。 “将军,接着。” 陆远将一套弓箭扔上山丘。 姜镇顺势借助,搭箭满弓一气呵成。 箭矢急速射击而出,而后就是那其中一个亲卫凄厉的惨叫声。 再一箭,惨叫声再次从另一侧响起。 外面的药人像是被按下了开始键,一个个快速挪动着身体,向魔鬼城的两侧狂奔而去。 在他们眼前的位置,很快便露出一个缺口来。 “现在!” 姜镇再次满弓搭箭。 姜晚知道,为了让那两个诱饵得到最充分的利用,他的每一箭都不会中其要害。 如此酷刑,等同凌迟。 四人不再耽搁,在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中,两人一骑直奔魔鬼城外而去。 缺口难得,那些原本就落在后面的药人在马儿嘶鸣而过的瞬间也快速反应过来,回扑。 姜晚四人都非善类,手中长刀一起一落,便是一颗人头。 可如此,便拖慢了他们的行程。 眼看那惨叫声逐渐消失,姜晚便决定来个声东击西。 可还未等她从布包中摸出什么现代科技产品出来。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带着些许调子的大喝。 “风来了!雨来了!” “光着腚的小孩往家跑……” 那声音很大,大得几乎要将喝唱的人的嗓子撕裂。 姜晚意外记得,这是临溪村大人小孩常唱的歌谣。 在原主还小的时候,常常背着弟弟跟在爹爹身后爬上乐溪山。 那时候姜镇就唱着这个歌。 “跑不过风,跑不过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