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这才看到,卫云怀里正抱着一个面色发青的男孩。 他双手不断抓挠胸前颈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喘气声。 “这是吃东西噎住了!”一旁的张保人见状惊叫起来,“这可如何是好,我家邻居家的孩子就是这般,不到片刻人就没了!” 卫云闻言哭得更凶的,手不自觉地将孩子向姜晚面前推,他总觉得,或许晚姐姐可以! 姜晚从小就在孩子堆儿里长大,长大了又守着一群孩子。 见到这模样哪里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孩子被食物卡住,只要五分钟,就会出现窒息致死的情况。 她没有任何犹豫,一把将孩子从卫云手中接了过来。 “可用帮忙?”晏珩上前,姜晚连话都来不及说,只是摇头。 就直接单膝跪地,将那孩子翻转身体趴在自己腿上。 一手拖着孩子的下颌和颈部一手开始在肩胛骨处振拍。 卫云想要上前帮忙,却被晏珩一把捉住了后领子,“让姜晚来,信她。” 时间在她一下下的敲击中溜走,卫云的手在不知不觉中越攥越紧,指甲嵌进肉里都无所觉。 自从成了孤儿,他就很容易在这些流浪乞儿身上找到共鸣。 总是有意无意地从他们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如果不是有岗子寨的爷爷奶奶,若不是有晚姐姐收留,他不知道有没有他们的幸运能活到现在。 就算勉强活了下来,也会像他们一样吧? 如同阴沟里的老鼠,被轰赶被驱逐。 犹如无人庇护的浮萍,被不怀好意的恶人盯上,被拐卖欺凌侮辱。 所以,他想要帮助他们,最起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进一点点微薄的力量。 可就在刚刚,一个三岁的男孩,只是因为他的疏忽,几乎要了他的命。 而自己,一点办法也无。 看着姜晚不断地拍击和那孩子逐渐失去动作的双手,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仿佛下一刻,那孩子就再也醒不过来一样…… “哇!” 一直无声无息的孩子突然哇地吐了出来,然后就是大口的呼吸和不断的哭声。 静止的时间在这一瞬间被打破,几个屏住呼吸不敢言语的人也瞬间长舒一口气。 “好了。”姜晚也呼出一口气来。 听孩子的哭声没了滞涩感,这才将人放坐到地上。 她刚要起身,跪地的腿却是一麻,整个人像一侧歪去。 身体还未触及地面,手臂就被一双大手握住。 “可还好?”晏珩环着她的腰,将她从地上扶起。 姜晚跺了跺脚,“还好,就是跪地久了腿有些麻,缓一下就好。” “姑娘大善。”张保人惊叹,“不曾想这噎食还能这样处理,姑娘竟是懂医的?” 姜晚摇头,“不懂,只是刚巧会处理噎食罢了。” 说完看向站在原地未动的卫云,“卫云,去取些水给这孩子。” “卫云?” 见那少年呆愣不动,姜晚由晏珩扶着向他走了两步。 这才发现少年眼眶发红,身体都在颤抖。 这是被吓到了。 她抬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轻声道: “没事了,这是噎食,只要在极短的时间里将噎住的食物通过腹腔的挤压排出来,就好了。” 见少年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己,姜晚又道:“这种方式有个名字,叫海姆立克急救法,我教你,要不要学?” 卫云通红的眼眶突然就溢出了泪水。 他声音哽咽,“他们都没了父母,我……我只是想要帮帮他们,我给他吃核桃,我不知道他会卡住。” 姜晚抿嘴没说什么。 抬手环住少年的肩头,轻轻拍了拍。 地上的男孩已经止住了哭泣,他自己站起身,走过来抱住了卫云的腿,似是安慰。 姜晚这才发现,这孩子正是昨日那个第一个要归还她馒头的孩子。 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昨日不是让你给他们找个院子,就是这里吗?” 卫云已经缓了过来,他弓身将男孩抱了起来,“找,找到了,我租了三日,给他们也买了冬衣,银子还有得剩,我一会儿拿给你。” 姜晚摆手,“自己留着。” 又有些疑惑:“三日?这院子还可以日租?” 卫云也不知如何回答,快走几步,指着几步开外的一个木门,“就,就是这里。” 木门开着一扇,显然是卫云离开的着急没有关上。 此时里面正露出几颗小脑袋,正是昨日姜晚见到的那几个孩子。 “哎,这就是我要带姑娘看的铺子。” 他诧异问道:“小公子怎么租到的?花了多少银钱?” 卫云并不认识张保人,他先是看了一眼姜晚,见姜晚点头,便道: “是一个大叔,他说自己是这房子的主家。听说我只是要带孩子洗澡换衣,就让我用厨房,还说里面的房子随便主,一日五百文。” 张保人神色有些呆滞,他没有多言带着几人进了院子。 一入门便是一大片院子,和一片片交错落于院中的石桌板凳。 这店铺老板显然是花了不少巧思的,各处石凳都有不同的景致。 假山竹林、都是天然的屏障,给予隐私的同时又拥有开阔的景致。 围在门口的孩子们见他们进来时已经向四周散去。 站在远处胆怯地看着他们。、 姜晚意外看到了昨日的那个小姑娘。 她也换了身衣服,头发也洗干净了许是不会扎只是歪歪扭扭在脑后用布条绑在一处。 虽然皮肤有些粗糙,但看得出是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子。 姜晚问卫云:“一共多少个孩子?” “十二个,女孩子三个,男孩子九个,最大的十三岁,最小的就是他,才三岁。” 卫云说着指了指刚刚噎食的小男孩。 小男孩已经不再哭泣,一张小脸红彤彤的。 看着那一张张有些胆怯,又带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