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乐看着李明那张青天白日都能把人吓嘎了的脸,心说你可能不想让局里那帮老头子活了。
因为纪宁开口,赵乐只好连夜回局里打申请报告,但这次情况相当特殊,他需要要多查一些资料准备充足,最好理能清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期间时间较长,把李明继续扔在建筑工地不是很放心,最后商量决定连他一起带走,在事情解决前由袁祈照顾,纪宁给开保姆工资。
影青去调查李明的亲生父亲,纪宁开车,送赵乐和袁祈回去。
赵乐又想让袁祈做副驾驶,结果李明这个小崽子死活拽着袁祈袖子不撒手,也不哭闹,就是胆怯的发抖。
赵乐无奈,只好把后座位置让给两人,自己提心吊胆坐在纪宁旁边。
李明只在马路上看见过汽车,从来没坐过,上去后屁股陷进柔软坐垫瞬间惊得一个哆嗦,两只小手无处安放。
眼珠瞪的老大,求助般看向袁祈。
袁祈为他系好安全带,扶着人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腿上。
“睡一会儿吧,宝贝,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他没想到自己现在还吃不饱呢,又带上这么个拖油瓶,尤其还长得这么容易引起恐慌,根本不能随便在外面找房子。
袁祈拍着李明后背哄睡,心说这孩子怎么说也有纪宁一半责任,暂住几天一起照顾也在情理之中。
深夜的马路上车很少,两侧路灯光从车身上流过,赵乐通过后视镜看见李明闭上了眼睛,一脸安详。
对方现在没有开帐,应当是真的睡了。
赵乐还在考虑申请报告里的说辞,想了半天于寂静中叹息:“这事儿真的不好办啊。”
“我其实不明白,那个神经病就算真要杀了李明,为什么非得弄到建筑工地埋进水泥,是药吃多了吗?”
袁祈在昏暗车内低垂眼眸,淡淡道:“死在水泥里,这是一个仪式。”
“啊?”赵乐不明白:“什么仪式?”
袁祈抬起头,手还搭在李明后背上,自他从帐中出来后,他就知道了李明为什么会死。
从李勇家看到的被召魂的小孩开始,到后来所遇到桩桩件件微不足道却又反常的事情——房梁上的鲁班术、电视新闻报道中、池塘里打捞不上来的尸体、开工不顺后又转运的建筑工地……诸多种种,串联起来只有一个答案。
袁祈瞳孔中偶尔有透过车窗忽明忽暗的光,他问赵乐:“你听说过鲁班打生桩吗?”
赵乐:“啊?什么桩?没有啊。”他毫不避讳自己的短板,“我对于你们人类这些五行八卦之类的都不是很了解。”
正在开车的纪宁抬了下眼皮。
袁祈说:“不一样的。”
车内暖和又舒服,袁祈忍不住犯困,半阖眼皮娓娓道:“打生桩,就是以活人献祭,来祈求工程平安进行的一种邪术。”
“‘君独不见长城下,死人骸骨相撑拄’,据说秦始皇当年修筑长城就是以人为基,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就来源于此。”
赵乐不能理解:“献祭同类?”
袁祈点头:“鲁班祖师认为,在一处地方动土,会破坏风水,也会触怒鬼神,因此在施工时会有意外频频发生。把活人葬在工地上,相当于是在献祭鬼神,意外就会少发生。于是,被活埋的“生桩”,就成了该建筑的守护神,维护建筑的稳定,尤以童男童女最佳。”
赵乐点评:“你们还真会糟蹋祖师爷。”
袁祈噗呲笑了,“人嘛,总要为自己恶欲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那他……”赵乐扭头朝后看了一眼,“就是被献祭的祭品。”
连他都觉着悲哀,在当下法治社会的年代,明灵都得按章程办事不敢有一丝逾越,有些人竟然因为封建迷信去残害同类,就跟披着人皮的恶鬼无异。
正在开车的纪宁突然冷不丁低语:“祭品。”
袁祈以为他没听懂,回应说:“是啊,为了别人的利益被强行杀害的祭品。”
他通过后视镜看纪宁,发觉他眼中浓酿着深深的忧伤。
袁祈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挪向窗外,如果纪宁是明灵的话,按照先前对于年代的推测,他极可能是青铜器,夏末至春秋早期,青铜器种类主要为祭祀和礼器……
他一定见过很多次杀生和鲜血淋漓的头颅,自己的话,是不是不经意触动了对方的沉疴。
纪宁先把赵乐送去局里,随即带着袁祈回自己的住的山上。从文物局离开后,一路上再没说话。
袁祈因为心里想着他刚才的眼神,睡意松了些,在车开进山后,主动开口打破安静,问:“纪组,你为什么要住这么远,平常买个菜都不方便吧。”
纪宁把着方向盘,在车身细微的颠簸中清淡说:“习惯了。”
“嗯……”袁祈想了想又道:“你先前不是说要找人吗,你住这么偏远怎么找。”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纪宁竟然没有搭腔,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袁祈以为自己把天聊死了的时候,前排纪宁:“嗯。”
袁祈:“……”
这套路我懂,他的声带又丢了。
车开到门口平地上,李明猛地